餓死鬼投胎的老饕。
張作霖,字雨亭,三十七歲,作為一個土匪出身的巡防營軍官,他的樣子卻頗為清秀,白白淨淨眉目疏朗,如果換上一襲長衫,肯定會被當人當作是前清的秀才。張作霖小時候讀過一段時間的私塾,在土匪窩裡也算個文化人。
甲午戰爭的時候,他從了軍在白頭將軍宋慶的部隊裡混飯吃,清軍戰敗之後,他逃回了遼西。後來拉桿子當上土匪。但是東北馬匪遍地,打家劫舍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張作霖靈機一動,就把土匪杆子改成了保安隊,向周圍的村子收保護費。後來他又結實了新市府的商業協會頭面人物,被推薦給了新民知府,搖身一變又成了官兵。
張作霖很會來事兒,把新民府的知府當親爹伺候,對他身邊的管家、屬吏也是百般的巴結,這就深得知府增韞的賞識,被倚為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他又略施手腕,擠走了新民府的巡警局長王奉廷。沒費太大的勁兒,他就控制了新民府的軍事實權。沒過兩年,日本和俄國在中國東北大打出手,滿清朝廷充分發揮了金面罩鐵臉皮的功夫,竟然宣稱“局外中立”,還有模有樣的把遼河以東劃給交戰雙方作為戰區。
戰爭打響,哪還管什麼中立區。日俄匪軍燒殺無惡不作。土匪蜂起,百姓遭殃。處在遼西的新民府是個重鎮,張作霖除了要維護境內的治安外,還在盤算如何增強自己的實力。他的原則是誰給我好處,我就幫助誰。一開始,俄軍強大,他就接受俄軍的槍械和金錢,幫助俄軍。後曾被日軍俘虜,差點處死。被釋放後,他又同日軍簽訂誓約,拍胸脯要幫日本人打俄國,還和日本情報機關的田中義一成了無話不談的鐵哥們。日俄戰後,張作霖的部隊不但沒受損失,反而擴編為三個營。在日俄兩大戰爭夾縫中生存的張作霖,左右逢源,第二年張作霖又升官了。新任盛京將軍趙爾巽和新任新民府知府沈金鑑下令,將張作霖的部隊由三個營擴編為五個營,張作霖當上了統帶(團長)。
辛亥**的時候,他繞過老兄弟吳俊升,帶兵給趙爾巽助威,對**黨大開殺戒,幾千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頂子,到奉天事變之前,他已經擁有了十五個營七八千的兵力,成了整個滿洲兵力最強大的軍頭。
“吃飽了?”張作霖和藹的問道。
湯玉麟用手背擦擦嘴上的油點頭道:“飽了,這一路上遭死了罪,不敢走大道,繞著小路來給大哥報信。又是風又是雨的,馬都跑死了兩匹。”
張作霖嘴角挑出一絲冷笑,突然毫無徵兆的劈面就給了湯玉麟一個響亮的耳光:“去你**還有臉跟老子表功七八千人啊,幾十門大炮,不到一夜就丟了奉天城,老子一槍斃了你個王八羔子”
說完,他從腰裡掏出十響自來的手槍,張作相撲上去抱住他:“大哥,息怒啊,息怒事發突然,誰也想不到小日本動作這麼快,說動手就動手,事前一點徵召都沒有。”
張作霖掙扎道:“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斃了他,張作相,還有你個癟犢子,老子十幾年的心血就葬送到你們兩個王八羔子手裡了我的兵啊,我的槍炮啊”
張作霖先是怒吼,最後竟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的湯玉麟嚇的腿直哆嗦。
張作相壯著膽子道:“大哥,咱們該怎麼辦啊?光生氣也不是辦法。”
張作霖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惡狠狠的道:“現在知道想辦法了?早幹什麼去了?七八千人,幾十門大炮,老子攢這點家底容易嗎?磕頭作揖拜廟門,我光棍也打狗洞也鑽,十多年才有了這個局面,你們一夜間就能丟乾淨,媽了個拉巴子的,老子都不得不佩服你們兩個王八羔子的敗家本事。”
張作相和湯玉麟自知理虧,耷拉著腦袋任憑張作霖破口大罵,祖宗八輩都被人罵翻了。
“吳大舌頭呢?咋沒跟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