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擠不出半句話。倒是眼眶驀地起了一陣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梁靖菱垂著小臉,望著攤上賴以維生的飾品,沈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開口道:“我能說什麼?嘴巴長在人家的身上,他們不閉嘴,我又有什麼辦法?”梁靖菱無奈地說著,聲音聽來有些破碎。
“怎麼不拿你對待羅天妮、對待我的精神出來?你的腦筋不是動得很快嗎?平常幾句話就能讓人說不出話,怎麼今天就這樣任人欺侮,一句話都不說?”耿柏胤黜黑的額上浮現了青色的血管,下顎一束肌肉也在隱隱抽動,可以知道他正努力地隱忍著怒火。
他不喜歡她被人糟踢的軟弱,也不喜歡她垂著臉的無辜,他不要她受委屈,不要她悶悶不樂,那會教他的心裡,浮現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種無法控制的情緒。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他們是客人。”梁靖菱辯駁著,但原該是理直氣壯的回答,卻說得輕聲細語的,沒有半點氣勢。
“我沒看到他們買半樣東西,那個女人還摔壞了一個銀飾。你不是視錢如命?為什麼沒有半點反應?”耿柏胤拿起那個被摔壞的飾品,在她的面前晃啊晃。耿柏胤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終於教梁靖菱失去控制,放聲大喊道:“對!我就是視錢如命,就是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所以他才不要我!所以他才跟我解除婚約,我就是愛錢!就是愛錢!我就是……”
梁靖菱胸口一陣泛疼,嗓音嘶啞,喉頭一梗,接著眼眶便是一陣酸澀。掙扎半晌才能再度開口,聲音卻早已哽咽。“就是因為沒有錢,所以不得不愛錢……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這樣,我也不喜歡這樣啊!”
她突然失控,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出來,一下子就讓耿柏胤的怒氣消失殆盡,頓時慌了手腳。
“你怎麼、你怎麼……哎,你別哭啊!”他手忙腳亂的,又臨時找不到面紙,只好大掌胡亂地在她臉上抹了抹,沒想到卻愈抹愈糟,讓她的小臉糊成一片。“別哭了嘛!唉,你真的是怎麼講都講不聽耶!就叫你別哭了。”耿柏胤眼看她淚水洶湧,而掌心也已一片溼潤,只能把心一橫,貢獻他上好的襯衫,把手肘一彎,一點也不溫柔地替她抹去淚水。
只是,彎曲的手肘有點難以控制方向與力氣,就這樣硬生生地在她的鼻子上碰撞了幾下。
“很痛耶!”梁靖菱用力地往他的胸口上抗議了幾千。“你是要幫我擦淚,還是要趁機打我啊?”
梁靖菱索性自己動手,拉起他胸前的衣襟,低下頭,不客氣地將眼淚、鼻涕全抹上他的胸口,擦乾所有淚水。
耿柏胤一怔,看著胸前的慘狀,本想沈著臉罵她,但眼一瞥又看到她雙眼紅通通的可憐模樣,怒氣怎麼也發不出來。
“算了算了,這襯衫你要負責幫我洗乾淨。”他沈聲說道,瞪著她美麗而無辜的臉龐。
梁靖菱沒理會他,一隻小手還在他的胸前畫啊畫的,嘴裡還不忘咒罵幾聲。“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會欺負女人,差勁透了!”她既失望又氣憤,白嫩嫩的手無意識地畫著圈子,沒有發現,自個兒已經弄皺了他的襯衫。
“那個男人爛,罵他一個人就夠了,別把我也罵下去。”耿柏胤從不曾對哪個女人付出額外的關心,而這個梁靖菱,偏偏牽動著他的情緒,讓他放不下。靖菱仍是低著頭,甚至無力地將額頭靠上他的胸膛,此時的她,虛弱地想找一個懷抱依靠,而眼前既然有個現成的,她就不客氣了。
“我不能罵他。”梁靖菱沈默了半晌才回答,她不願對李強峰口出惡言。耿柏胤銳利的黑眸驀地一沈,不是惱怒,而是某種更危險的陌生情緒。
“真的捨不得他?”他挑高濃眉,沈聲問道,醇厚的嗓音有一絲懷疑。“那個人真是你的未婚夫嗎?”
梁靖菱臉一沈,一邊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