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曲珍繼續說道:“在你走後,我才敢現身,走到宗主面前。”
“今日回想起來,我真該隨著蘇家死在那個夜晚。”
“在無盡的懺悔中,我將實情告訴給了宗主。”
“可是大錯已成,知道真相又有什麼用,蘇家人再不可能復生了。”
“宗主憤怒到說不出話。”
“我以為他會令我以命去贖罪。”
“但是他沒有。”
“他終於還是放過了我。”
“他只說將我逐出宗門,讓我永遠不要再回來。”
“我也自知再無顏面對宗中師兄弟,又怕師父得知我洩密,要懲罰於我,於是只好逃離宗門,從此浪跡天涯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回宗門,甚至每當提起宗門二字,我就脊背發涼。”
“每每想起曾經的罪惡,我恨不得剜了自己的肉補給蘇家。”
“師兄,”白馬曲珍抬頭看向智多慧捷道:“這些年來,你的確錯怪了蘇師妹。”
“你也曾被魔種寄生,魔氣氾濫時的症狀,你再清楚不過。”
智多慧捷皺眉,點頭道:“是的,如烈火焚身,痛不欲生。”
白馬曲珍嘆息道:“確實如此,那麼當日訂婚宴上,蘇家父女都喝了不少酒,你家酒烈,便是修士都能醉倒;蘇師妹被魔種寄生,當她扶著蘇家主去到後院時,想來也是半醉半醒之間。”
“而此時她魔種發作,令她五內俱焚,宛如火燒。”
“在這不清醒的狀態下,她本能地脫去衣物,為自己降溫,便顯得合情合理。”
“只是不巧這一幕正被師兄你看到,以致引出後來的誤會……”
智多慧捷愣愣地聽她說完,一時說不出話。
場面一時寂靜,這羅生門一般的陳年往事,讓眾人一時理不清頭緒。
而目前看來,白馬曲珍的說法,確實最為可信。
那麼在場最大的匪首,便是白馬曲珍,可以說所有人都是被她戕害。
可她的責任又不是大頭,畢竟她只是馬前之卒,罪魁禍首應是那頻繁提起,卻沒有現身的異世魔主。
而可惡的是,今日大家聚在一起,本就是為了解開當年的謎團,可白馬曲珍一直隱瞞著事情的真相,直到誤會又疊加誤會,令蘇芮因羞憤而自戕,終於喚醒了她的良知,她才肯說出真相。
王平老淚縱橫,破口大罵道:“白馬曲珍,原來你才是那最毒的婦人!”
“因你一己私慾,多少無辜的人葬送在你的手中!”
“這些年來,大小姐,牧公子,小牧公子,我們所有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這全都拜你所賜!”
“直到剛才,你還在隱瞞真相,意欲從中取利,明知錯誤由你一手造成,卻閉口不談,眼睜睜看著大小姐冤死,你這陰險狡詐的賤人,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
“最該死的人就是你!”
“牧公子,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殺了這賤人,為蘇家,為牧家報仇!”
白馬曲珍低頭聽著,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她的確已經沒有了任何顏面,任打任罵,也是該著。
何憐香見師父受辱,心裡不是滋味,但想想確實是師父帶來了災禍,也沒有理由反駁。
她思索片刻,終於小聲開口道:“師父也不能說只做了壞事。”
“我認為蘇師叔能從廢墟活下來,應該是師父給她喂的那些靈丹起了作用。”
眾人聽聞,自然覺得有理,但此時此刻,誰還肯向著白馬曲珍說話?
於是沒有人理她,何憐香討了個沒趣。
智多慧捷並沒有理會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