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眯眯的看著眾人道:“說起來嚇你們一跳,這位蘇公子只是個應天府學子而已,家裡是做生意的商賈而已。”說罷嘿嘿而笑。
眾人聽出老者話中的譏誚之意,又得知蘇錦只是草民一介,出身是個低賤的商賈之身,頓時相互挑眉擠眼,竊笑不已,剛才被滕王的冷落也瞬間拋到九霄雲外,王爺這是在作秀給別人看呢。
“恭賀王爺,草民蘇錦給尊夫人道賀來了。”蘇錦連忙行個大禮,高聲道。
“何必多禮,本王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和諸好友一聚,難得蘇公子賞臉,本王甚慰;不是說不能來麼?”趙宗旦似笑非笑問道。
蘇錦再施一禮道:“王妃華誕,焉能不來,上月末,在下已回廬州老家一趟,將事情提前給辦妥了,今日無論如何也是要來賀喜的。”
“哈哈哈,好好,請進府內敘話。”趙宗旦滿面春風,轉身招呼眾人入內,留下那黑衣老者一人在門口迎賓。
一行人穿過碩大的庭院,踩著彩石鋪就的寬闊過道一路往正廳行去,蘇錦舉目四顧,不禁大為讚歎;這王府已經不能用豪華、富麗等詞來形容了,若是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只能用雄偉、輝煌抑或是恢弘來代替,但這樣的詞語仍顯得蒼白無力。
但見庭院深深,層穹疊嶂,屋似華宇,樓如高臺,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紅頂綠漫,金光奪目;更有那來往長廊曲蛔,僕從使女奔走如雲,綠樹紅花燦如煙霞,假山樓閣精如圖畫。
也不能說蘇錦沒見過世面,後世的高大精美的建築見過不知凡幾,但這王府之中的景緻卻和那些建築不同,大氣是大氣到輝煌絢爛的地步,精緻卻又精緻到細微方寸之間,蘇錦整個一個劉姥姥進大觀園,傻了眼了。
眾人似乎是常客,並不如蘇錦這般的驚訝到下巴快合不攏,倒是一個個饒有趣味的欣賞這蘇錦傻愣愣的模樣兒,把他當笑話看了。
趙宗旦微微一笑,拉著蘇錦的胳膊道:“蘇公子,要參觀本王宅邸,稍後派人帶你轉一圈便是,上次本王便邀你來住,你不肯,咱家這宅邸可還配的上蘇公子的大駕麼?”
蘇錦回過神來,暗罵自己二。逼,表現的這般小氣模樣,豈不教那些人看笑話,定定神笑道:“王爺說哪裡話來,這樣的宅邸便是住上一天在下也心滿意足了,只是若在下住進來,豈不是破壞了這大好的景緻麼?古人形容女子‘多一分則太肥,少一分則太瘦。’王爺這府邸便好似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我若往裡一住,這美人兒便有了瑕疵了,在下豈敢破壞了這絕世的美景呢。”
趙宗旦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道:“蘇兄好口才啊,拒絕本王便是了,偏偏找出這麼個堂皇的理由來,教本王想生氣也沒辦法生氣,真有你的。”
蘇錦呵呵笑道:“王爺謬讚,王爺請。”
趙宗旦哈哈笑著,昂首闊步帶著眾人來到宮殿一般的正廳中,那正廳中廊柱全是漢白玉雕就,地下一水的雲南青石鋪就,打磨的光可鑑人,中間七八丈見方鋪就駝絨黃毯,踩上去輕巧無聲,柔軟舒適。
眾人按座次落座,能進的廳來的都是品級頗高的官員,像王安石之父,虞城縣令王損之等雖為一縣之長,但也只能在偏廳落座,由幕僚管家招呼著喝茶,這也正是眾人感到疑惑之處,蘇錦一介草民,卻被拉進正廳中,座次安排在應天倉司旬大人之後,當真是一件令人奇怪之事。
趙宗旦待僕役上茶已畢,笑盈盈的道:“今日內人生辰,本不欲勞頓諸位,但本王想借著這個機會跟諸位聚一聚,所以便向諸位下了帖子,諸位終日為大宋操勞,就當這是休閒半日,張弛有道方能更好的處理公事,本王無官一身輕,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兒,也幫不上諸位什麼忙,這一日清閒便當本王送給諸位的一點心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