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修看著蘇錦道:“蘇專使在揚州百姓中威望頗高,勞煩去勸解勸解吧。”
宋庠道:“勸解怕是不起作用,下令廂兵將鬧得最厲害抓起來,用鞭子教訓一頓,自然便消停了。”
蘇錦和歐陽修看著宋庠的眼神充滿了鄙夷,歐陽修嘆息道:“宋知府,今日是百姓們揚眉吐氣之日,你居然能提出這樣的建議,本官真覺得奇怪了。”
宋庠趕緊閉嘴,獻醜不如藏拙,言多必失,自己苦思冥想了幾天得出來教訓怎地又忍不住開口了,真是嘴賤的很。
蘇錦笑道:“我去試試。”
說罷催馬往前,從囚車邊衝了過去,高聲道:“諸位且先住手,聽我蘇錦一言。”
百姓們砸的興起,一塊泥巴不偏不倚的砸在蘇錦的鼻子上,頓時鮮血長流;有人高叫道:“那是蘇青天,誰他孃的不長眼,怎麼往他身上砸?簡直太不像話。”
“誰砸的,滾出來!”有人大吼道。
一名文弱後生小心翼翼的低聲道:“是……小的失手了。”
“操你孃的,你定然是馮敬堯一夥的,趁機來搗亂的……”幾名大漢揮著拳頭便朝那後生身上招呼,那後生趕緊抱著頭蹲下。
“住手!”蘇錦急忙高聲喝道。
這麼一使勁,鼻子裡的血流的更快,忙掏出浣娘給自己繡的鴛鴦絲帕準備擦拭,想了想又塞進兜裡,實在有些捨不得;於是舉起藍色官府的袍袖一呼嚕擦淨,拱手道:“諸位!知道你們對這些人渣恨之入骨,你們的心情我也很是理解;但是處斬犯人乃是公務大事,你們萬一失手將這些人犯砸死了,朝廷定會怪罪於你等,我和歐陽中丞以及宋知府都要受到責罰;再者說了,他們都要被被砍頭了,這最後一段路便讓他們安安生生的走過去,人死賬消,不管他們多大的惡行,已經用命來償還罪責,咱們何不稍微寬容些呢?”
百姓們覺得蘇錦說的有些道理,他們都要被砍腦袋了,有何必這般的不依不饒,有人趕緊將手中準備砸出去的物事趕緊丟下。
蘇錦看還有人捏著泥塊臭雞蛋等不放,再次拱手道:“今日承蒙皇上看重,命我和歐陽中丞監斬,諸位看在我蘇錦為揚州百姓也算是做了點實事的份上,給我一個面子,讓我妥妥當當的完了這個差事如何?不瞞諸位說,本人已經半年沒回家看孃親了,眼看新年將至,我現在只想一門心思的辦了這最後一趟差事,回家陪陪老母親,這個要求過分麼?如果諸位實在是覺得還不解氣,那便朝我身上砸,怎麼解氣怎麼砸便是,本人毫無怨言。”
人群中有人居然被蘇錦的話惹的眼淚汪汪的。
“蘇青天也不容易啊,為了咱揚州百姓做了這麼多的好事,咱們揚州城一大半人的性命可以說是蘇青天救下來的,咱們再不讓蘇青天消停,那還算是人麼?”有人丟了手中物事道。
“是啊,咱們可不能砸了蘇青天的差事,讓恩人受責罰,都別砸東西了,咱們改罵吧,心裡有恨的都罵,反正這幫龜孫子的都長著耳朵。”
“對對對,罵他們個祖宗八代不得安生,蘇青天,罵人沒事吧?”
蘇錦微笑道:“儘管罵,罵出花樣來,罵的精彩些才好。”
百姓們哈哈大笑,相互傳遞最新戰略,統統從小人變成君子,只動口不動手了。
蘇錦揮揮手,囚車隊伍繼續前進,自己則策馬回到車尾,歐陽修挑著大拇指道:“好口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蘇錦笑道:“大人謬讚,只是要讓大人的耳朵受汙了,市井罵人可不中聽。”
歐陽修道:“罵罵出出氣也好,這些人造孽太多,也該有今日。”
在新的策略指引之下,囚車所到之處罵聲震天,市井俚語罵人自然不堪入耳,但花樣百出多姿多彩,蘇錦這個穿越人士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