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臉sè不善,低喝道:“陳愛卿,此事你可探聽明白了麼?”
陳執中道:“昨夜剛剛快馬得報早我本擬請杜樞密過目,但杜樞密在朝房之時又與呂相商談他事,臣未來得及告知。”
杜衍瞪眼道:“陳副使,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等大事卻不來告知,這不是教我在皇上面前應對失據麼?”
陳執中忙道:“杜樞密莫生氣,下官之過也。”
趙禎皺眉道:“此事或許真有蹊蹺,遼人如此,難道當真想要對我大宋用兵不成?諸位愛卿,誰來替朕分說分說。”
堂上一片嗡嗡之聲,眾臣紛紛議論,各自猜測揣度著遼人的用意,趙禎看著眾人,眼光落到晏殊身上愛卿,此事你是怎麼看的?”
晏殊上前行禮道:“啟奏陛下,臣以為不必太過在意。”
趙禎道:話怎講?”
晏殊道:“遼人與我大宋有盟約在先,絕無可能毫無徵兆便悍然用兵,況且若遼人有意攻我大宋,又怎會派人送公函前來,命使節前來朝拜,臣以為其中必有其他原因;但說立刻兩國便要交兵,可能大。”
趙禎點點頭,覺得晏殊說的有些道理,朝堂上眾臣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如果遼人根本就無意發兵與大宋為難,那也就無需擔心了,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
呂夷簡輕撫頜下白鬚微微頷首,見趙禎目光向自己咳嗽一聲站起身來,轉身掃視全場,眾人頓時停止交談,朝堂上一片寂靜。
“呂愛卿,你有何看法?”趙禎道。
“啟奏陛下,老臣基本同意晏三司之言,但老臣有幾點補充。”呂夷簡緩緩開口,不待趙禎追問,自顧續道:“我大宋真宗朝便與遼人在澶州簽訂盟約,迄今雙方邊境已近四十年無兵事,兩國也友好通往,每歲使節來往逾數十次;先帝駕崩之時,遼人舉國盡哀遼主集蕃漢大臣舉哀數妃以下皆為沾涕,此乃兩國之間數十年通好所致,非為假意。”
群臣中有人默默點頭,也有人微微搖頭,不以為然。
“聖山登基之後,秉承先皇與遼人通好之志,遵循澶州之約從未逾越,遼主雖更替,但尚不至於背信撕毀盟約對我大宋用兵,所以老臣以為,此舉不至於大驚小怪;陛下可待遼使節到來之後再加詰詢,即可弄清緣由。”
趙禎點頭道:“言之有理,不宜反應過激,否則恐遼人也會驚懼,有損兩國通好之誼,但密切注意邊境動向便可。”
呂夷簡道:“老臣正是此意,若我大宋反應過激,反而落下把柄,為遼人所詰,倒不好解釋。”
眾臣紛紛點頭稱是,個個舒了一口氣,晏殊和呂夷簡都說此事無礙,給趙禎和眾臣吃了個定心丸。
一片附和之聲中,有人一笑,聲音甚大,笑聲中滿是譏諷之意,聽上去異常的刺耳。
眾人紛紛轉頭去看是誰人發笑,上百雙眼睛直殿末位,一個少年身穿藍sè官袍,不倫不類的站在那裡,臉上笑意未消,手還捂著嘴巴沒來得及放下。
發笑之人正是蘇錦,蘇錦聽呂夷簡說什麼澶州盟約之事,兩國通好之誼,實在忍不住好笑;那澶州之盟便是歷史上所稱的澶淵之盟,身為文科大學生,蘇錦對這個盟約還是有些印象的,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喪權辱國之盟約,卻被這些人大言不慚的拿來歌頌,當做功績來展示,真是想不笑都不行。
“這位大人,此事有何好笑之處麼?”呂夷簡面沉如水,冷然責問,本來今天就是要找這個蘇錦的麻煩,沒想到還沒輪到他,他倒自己跳出來惹事了。
蘇錦沒料到眾人會對他的一聲輕笑如此同仇敵愾,倒有些措手不及,見呂夷簡發問,忙壓抑住心中的慌張,拱手行禮道:“下官蘇錦見過呂相。“
呂夷簡漠然道:“我知道你是蘇錦,老夫是問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