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牆寬度僅有三尺,牆垛也沒時間修好,不過倒也難不倒葛懷敏,他命人將立盾下邊的尖角插入夯土中充當牆垛,士兵們便躲在盾牌後面防守;寨門處葛懷敏命人用土石裝滿車輛層層疊高將寨門堵得嚴嚴實實。
他下令堵死寨門的時候,分明看到士兵們有些猶豫,因為寨門堵死,自己這三千人的去路便也斷了,士兵們都明白這一點,但葛懷敏下了嚴令,誰也不敢違背。
晨曦中,東方地平線上露出金色的一抹,萬千道霞光噴薄而出灑向大地,將定川寨寨牆上屏息以待的三千宋兵照的如同渡了一層金光,北面的斜坡上,密密麻麻的西夏騎兵呈散兵隊形縱馬衝來,怪叫聲、呼喝聲、馬蹄聲充斥耳鼓,西夏騎兵的彎刀在陽光下耀眼刺目,來勢懾人。
敵軍快速靠近,小小的山坡並不陡峭,北面的坡度尤其平緩,這也是西夏軍選擇騎馬衝鋒的原因;這樣的坡度對馬匹的速度影響不大,只需衝到寨牆邊,進入箭支的死角,騎兵們自備的抓索便有用武之地,既可搭上不高的寨牆晚上攀爬,又可用尖利的勾尖將宋軍往城下拉。
指揮作戰的元德中原本還擔心山坡上遍佈陷馬坑,會看到一連串的人仰馬翻的情形,結果卻是一馬平川毫無阻礙,看來宋軍壓根就沒在山坡上設定什麼障礙。
葛懷敏手按佩劍卓立寨牆最高處,看著面前洶湧而至的敵兵面無表情,就像無數次戰鬥中養成的習慣那樣,葛懷敏輕輕整了整盔甲,有力的大手緩緩伸向背後擎出一柄鐵臂大弓來;站在一旁捧著箭壺的親衛遞上來一隻鵰翎鐵頭箭,葛懷敏接過箭支甩了甩手腕緩緩搭上弓弦。
敵軍每前進十步,葛懷敏手中的弓弦便拉緊一分,當西夏騎兵衝上山坡來到寨牆百步以內之時,葛懷敏的弓弦已經拉的猶如滿月一般,弓弦吃住大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輕微爆響。
“放箭!”葛懷敏一聲斷喝,炸雷般的嗓子響徹整座定川寨的角角落落,話一出口,葛懷敏手中的箭支便如一道流星一般畫了個完美的曲線莫如一名西夏兵的胸口,強勁的鐵臂弓射出的箭支力道駭人,將那名士兵連人帶馬穿透,滾翻下山坡而去。
一時間盾牌後探出一張張弓箭,箭支如雨一般傾洩在山坡上,絕大多數的箭支都是落空的,但仍舊有七八十名騎兵中箭落馬,浴血滾下山坡。
“放箭!”有人嘶啞著高喝道。
射完箭的宋軍第一排士兵快速退後,第二排搭好箭計程車兵們探出身子進行第二輪的攻擊,緊接著週而復始,幾息時間宋軍已經射出了七八輪箭。
儘管精度不高,儘管北面寨牆上只能容納七百多名弓手,儘管宋軍士兵壓根就不瞄準,這樣地毯式的鋪天蓋地的箭支還是對進入百步範圍內的西夏騎兵造成大量的殺傷;幾輪過後,已經有三百多騎倒在箭雨之下,山坡上密密匝匝插的全是箭支,看上去整座山坡就像是一頭大豪豬匍匐在那裡。
進入射程之內的西夏騎兵死傷慘重,後面的騎兵卻在元德中的督促之下悍不畏死的往上猛衝,本想利用宋軍射箭的間隙衝到寨牆死角,卻不料宋軍根本就不顧準頭只一味的將箭支傾瀉在山坡上。
第一梯隊一千騎兵有六百餘人還是衝上了山坡,再往前二十餘步便進入寨牆之下的死角,可是忽然間塵土大作,衝上山坡的六百多騎忽然間發現面前橫亙著一條巨大的壕溝,可惜衝勢正急倉促間勒不住馬兒,就聽震天的慘叫和馬匹的悲嘶之聲伴隨著煙塵騰起,一百多人直接衝進了大坑之中,剩餘計程車兵趕緊撥轉馬頭往下跑,一路上被宋軍又撂倒一百多。
一來一回一千士兵只剩下五百,元德中氣的大罵:“回頭衝上去,退卻者殺無赦。”
衝回來的一名騎兵士兵高叫道:“有護城河,他孃的,又寬又深根本過不去,掉下去好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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