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爆發時的強大威力,但對手都是些枉害人命的魔怪,而對付它們的手段也一直是乾淨利落的秒殺。像這種鮮血淋漓的出擊方式,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空氣中瀰漫的濃烈殺氣壓迫著身體,令他只能僵坐在地面上,不由自主地打著冷顫。
印象中那傢伙雖然無比毒舌,性格彆扭又狂妄自大,但在和自己相識以來,從未做過殘害人命的事情。這種隨手虐殺的舉動,讓夏宥晞心驚膽寒:眼前的男子,真的是他所認識的純血妖魔麼?
沉默地打量著仍在昏迷中的異裝癖少年,白夜炚的視線最終定格在那張帶著痛苦表情的慘白小臉上,心中升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暴虐之慾。呼吸間,周圍的空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縮著,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扭曲起來。玄色的絲線交織在半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響,絕美卻極度的不祥。
被恐怖的氣壓壓制在地面上的魔族,似乎預見到他們即將做那刀下的亡魂,全都開始涕淚橫流地伏地告饒,好幾人甚至因為太過驚恐而語不成調。然而,他們的乞求並未帶來任何生機,此起彼伏的哭嚎聲令已然魔化的白夜炚格外不爽,他皺起了眉頭,眸中的殺氣更盛。
眼看更多的魔裔就要化為碎屍,一道清朗的男聲穿透了壓抑的空氣,從巷口傳了過來:“喂喂,時間不多了,請住手吧,勇者大人。”
話音未落,身著長袍的俊朗男子如鬼魅般閃現在已經化身為嗜血妖魔的白夜身邊,意圖阻止對方進行接下來的殺戮。這句輕描淡寫的勸誡,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沒過幾秒,空氣中的駭人紅光漸漸淡化,那些奪命的絲線也跟著悄然消散。
望著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夏宥晞驚恐之下更加的迷惑不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居然僅憑一句話,就將爆發中的惡鬼妖魔管制的服服帖帖!以他對自家搭檔的瞭解,這簡直是破天荒般的奇蹟!
雖然脫離了遇神殺神的模式,白夜炚明顯心情欠佳。他冷冷地橫了長袍男一眼,緊鎖著眉朝著暗巷的出口走去。
眼看著神似自家搭檔的男子就要離開,夏宥晞反射性地探出手去抓對方的衣角,卻在下一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直直地穿過了那人的身體。似乎感覺到自己被人碰觸,白夜炚偏過頭,看了一眼癱在地上,滿身血汙、其貌不揚的瘦弱青年。那一瞥中毫不掩飾的冷漠和藐視彷彿一桶從頭潑到腳的冰水,讓夏宥晞顫抖著縮回了手臂。等他從那刻骨的寒意中緩過氣來的時候,白夜炚已經和那長袍美男子消失在視野之中了。
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和玉寒睜開了霧濛濛的大眼睛。短暫的失神後,他似乎意識到遍地的殘屍和混著血液的臟器並不是幻覺,頓時腳下生風,尖叫著撲到了毫無準備的夏宥晞懷中,彷彿一片秋風中的落葉般,抖個不停。
呆呆地任由少年將自己的衣服當紙巾,夏宥晞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太多的疑問在他腦中擁擠不堪,就快要爆炸時,一直躲在暗處看戲的侍魔從屋簷上跳了下來。
“哦呀呀,看樣子,小殿下的心情真是相當的糟糕呢。”小生怕怕地按住心口,K像條泥鰍般滑到了他的面前,語氣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感嘆。
“你說什麼?剛剛那個真的是………”比想象中還快的證實,讓夏宥晞驚得小臉慘白:“不可能……白夜他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侍魔並未回答,但他臉上的表情現實,妖魔殺人和食肉動物會吃肉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夏宥晞梗了一下,接著丟擲了下一個疑問:“先不管那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為什麼我碰不到他的身體?”
短暫地思索了一下,K託著下顎道:“晤,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碰到的只是他的靈體。至於本體嘛,應該在其他什麼地方。大概是使用了離魂之術或者其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