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驕傲,可她就是沒有勇氣出去見他。當她是在懲罰自己也好,懦弱也好,她始終不敢邁出石室一步。
門外又響起魏姍姍的哀求聲:“小主子時常問我,娘在哪裡,為什麼不要他……小姐,小主子是無辜的,你就見一見他吧。”
“你走!我不會見他。”北宮青下狠心地閉上雙眼,那個孩子太像他,她怕自己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他的父親,想起他父親對她的一次次傷害。
魏姍姍又跪了許久,見她始終不願出來,只好失望地離去。
“丫頭,你這是何必?澤兒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再大的恨也不該轉嫁到孩子身上。”葉輕舟不知何時來到了石室,而她卻心神恍惚,未有察覺。
她甩甩頭,固執地說道:“師傅,你不必勸我,我不會見他。我只要一見到他,就會想起他的父親,我恨他。”
“唉,再過半個月就是澤兒五歲的生辰,整個靈劍谷的人屆時都會為他慶賀。你來不來隨你,我話已帶到。”葉輕舟故作長嘆,在門口徘徊了一圈,又進屋說道,“哎呀,我這個寶貝徒孫真是個天才,八個月大就開口說話,三歲能背頌詩經,四歲開始習武練劍,五歲能繪畫下棋,真是了不得啊!整個谷裡的人都把他當寶貝寵著,就某些人不懂珍惜,小心以後沒人養老送終哦……”
北宮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想笑,嗔道:“師傅,你也不用每天在我跟前重複這些話吧?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
“誰讓你就是沒聽進去呢?”葉輕舟又是一聲長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石室。
待人離去後,她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陷入沉思。
或許,她真的錯了,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不見他,只不過是不想看到他時,想起他的父親。
孩子的五歲生辰即將來臨,這五年來,她從未盡過做一個母親的責任,是時候她該為他做些什麼。
五年來,第一次踏出石室,強烈的陽光讓她有些不能適應,刺眼的光線射得她眼睛發疼。
如今已是**,春光明媚,鳥語花香,不知有多久沒有享受這大自然的純美。
她腳尖輕點,飛身輕縱於林木之上,踏風而行。她敞開著雙臂,盡情地呼吸充斥著花香的清新空氣,暖風拂過她的臉頰,擦過她的裙袂,飄逸如仙。
飛過谷中一片密林時,忽然瞥見一道白影穿過灌木叢,她定睛一看,竟是一隻壯年的白狐。她眼睛一亮,正好捉了這隻白狐,用它的狐皮為孩子做件禦寒的衣裳。
她腳下加快步伐,朝那白狐追去。飛掠過一棵梧桐樹時,她隨手摘取一片葉子,反手朝那白狐的腦後射去。白狐應聲倒地,很快就不能動彈,她走近一看,白狐的腿上竟插了一支短箭。她方才的確有聽到射箭的聲響,卻不知對方的目標也是它。拔下短箭,待看清上面刻了一個“澤”字,她心神不由地一慌。
“白狐是我射中的!”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在她身後響起。
北宮青無法相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激動、害怕、又有些期待……她慢慢地轉過身,對上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他的兩腮上帶著些嬰兒肥,粉嫩嫩的。他的目光炯然有神,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耀眼奪目。
這就是她的孩子,她和端木俊的孩子。她從沒見過這世上有如此可愛的孩子,只一眼就讓人疼惜到心窩裡,想不喜歡他都難。
他眉心處的那顆硃砂痣已不像剛出生時那般妖冶刺目,而是被部分掩蓋在瞭如潑墨般的俊眉之下,但仍然很是顯眼,讓人一眼就能被它勾住心魂。
“白狐是我射中的!”端木澤見她沒什麼反應,又再重複了一遍,脆生生的童音甚是悅耳。
北宮青回過了神,見他微撅著小嘴跟她據理力爭,兩顆如黑葡萄般晶瑩剔透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