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稻草往外拿,夏歌笑喚出虛鼎,將隨身攜帶的薄被子拿來欲讓她墊在身下。
突然感覺到腰被環住,夏歌笑渾身一抖……
“你都想起來了?”
這個問題讓蘇小小如同被燙到一般,立即將身子彈開,“若是不出這個意外,你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禹歌笑?”
“如果你不會想起來,你活得會不會更輕鬆?”
“你指的是,我就在桃花村開酒肆,然後去鎮上開個酒樓,嫁個好人家,再不會參合到夏家與朝廷的那些紛爭裡,然後偏安一隅的苟活下來嗎?”蘇小小流了一臉的淚,眼睛模糊了雙眼,讓夏歌笑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
“然後,你就安心了,我的命運就改變了?你一直在誤導我,若不是孃親生病是你計劃外的,若不是這次險些翻車是你計劃外的,是不是我就落入了你編織的那些謊言裡,然後為你嘴裡那些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復仇計劃,兢兢業業的努力著?”
蘇小小一把將夏歌笑推得遠了些。
一切都明朗了,他知道她的重生不可逆轉,甚至不惜編出這麼一系列的謊言來欺騙她,只為了今生夏芊鈺能夠不要這樣淒涼。
“碧璽珠串是假的,慕容曉的死是假的,就連他為了你,今生投胎變成痴兒也是假的吧!我甚至懷疑,他們看不見你是不是假的……”
蘇小小滿臉是淚,說不清心中複雜的感受,這樣的鉅變,將她一時間難以接受,更不能接受的是鋪天蓋地的向她襲擊過來的曾經。
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她深愛的男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
“不是的……至少,慕容曉的死不是假的,他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在夢中騷擾你,屬於他的大限,在你離開桃花村的時候便已經到了。”夏歌笑的表情也是那樣心疼,他的計劃終於還是全盤失敗了,想要保護的女人,再次陷入泥潭,那個泥潭是個深淵,他還是沒有扛過命運的輪迴。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平靜下來了,兩份記憶慢慢的有序排列起來。
“今世的禹歌笑在何處?”蘇小小輕聲問道,似乎所有的悲喜都在那一瞬間領略完了,只剩下蒼涼一片。
“我……並未死,別人見不到我,只是障眼法而已,是一種巫術,我曾經跟你講過的助我渡劫之人教我的障眼法而已,還有你見我飄在雲上,都是你產生的幻象而已,目的……你已經知道了。”禹歌笑聲量不大,卻透著遲疑。
烏黑柔順的頭髮,一身暖白色的長衫,依舊猶自帶著仙氣。
蘇小小嗤笑自己簡直傻得沒邊,才穿越過來的頭幾個日日夜夜,她都在掙扎,自己到底要不要幫他復仇,其實他希望的卻是自己遠離仇恨。
可是終究還是失敗了,她此刻心就如同朽木一般,沒有任何知覺。
“我好累,好想睡覺。”蘇小小不再搭理禹歌笑,輕輕的側躺著,鼻腔依舊又酸又澀,說不清悲喜。
禹歌笑,他沒死,書中的一切還未發生,但是……是可以轉圜,還是再經歷一次撕心裂肺的苦痛?她沒有把握,縱然她受過教育,是新世紀的女性,有了渾身的本領,可是那有怎樣?夏芊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不是被他爹爹矇騙,被師傅矇騙,最後牽連心愛的男人被嫁禍而死。
……
因為受到了太多的刺激,沒多久,蘇小小便昏睡過去。
夢中,她再次來到了夏家的後廚,這次禹歌笑暖融融的笑著,眉梢帶著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揚著,不再冰冷刺骨。
“四小姐,今日又來尋摸什麼好吃的?”禹歌笑放下手中的鐵勺,暖融融的問道。
蘇小小卻並未笑,而是哭著,“爹爹要將我許配他人,明年春天便過門。”
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