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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吃了小小一驚,沒想到弟弟給他送錢來,而且也不記得什麼時候跟弟弟提過借二佰塊錢。

“志小,這是怎回事?我知道你手頭沒錢,我從沒跟你提借錢呀!”

“前幾天,猛子他媽——啊,我大嫂跟玉香提的。”張鴻志冷冰冰地說,而且他本不想稱劉瑞芬為大嫂,可又怕傷了大哥的面子。張鴻遠非常注意禮節上面的事兒,所以張鴻志非常拗口地將“猛子他媽”改為“我大嫂”。

“不行,錢你拿起,大哥不能花你的錢。你剛修了房子,手頭緊,留著花吧。”

“不!既然我大嫂開了口,我再緊也得出點力,免得猛子他媽心裡不高興。她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

張鴻志說完,站起身來。

“你坐會兒,忙什麼?”

“不,猛子也不在,我不等啦!明天是早班。”張鴻志把籃子裡的面羊拿到桌子上。

一條一尺多長的白胖胖的面羊,一隻面豬頭,四隻面猴,都直挺挺地放在了落著一層灰塵的桌面上,在昏暗的燈光下特別顯眼,它們委屈地爬在那髒兮兮的桌面上,戀戀不捨地望著張鴻志走出去。

張鴻志走了工夫不大,劉瑞芬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建猛興致勃勃地回來,一進門就發現了桌子上雪白的面羊,當她往炕上放建猛時,又看到了炕頭上一疊人民幣。

“這——”當劉瑞芬大大咧咧扯著嗓門兒問張鴻遠時,猛抬頭見張鴻遠臉色陰沉沉如惡雲壓城,劉瑞芬趕忙變轉口型小心地問,“是誰的?

“誰——讓——你——去——問志小借錢來?!”張鴻遠的牙縫裡迸出一個個低沉而有力的悶雷。那聲音只有功力深厚的評書演員才能發的那麼低,卻打得那麼遠。

不論充溢著什麼樣的情感的語言和聲音總是具有特色的。巨大的憤怒使體弱清瘦的張鴻遠產生了渾厚的威猛之聲。

張鴻遠的問話——那威猛的聲音使劉瑞芬感到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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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劉瑞芬自嫁了張鴻遠,她幾乎沒有怕過什麼。沒有怕過婆婆,婆婆是位賢惠和藹的老人,而且早早去世了,劉瑞芬壓根就沒有像村裡大多數女人,經歷那種婆媳間心驚肉跳的“白刃戰”。那種婆媳之間,婆婆用監視的目光作刀劍,用居高臨下的威嚴語言作笞鞭的等級生活,劉瑞芬從未體驗過。

劉瑞芬是打破歷史清規戒律的人。女人是人類歷史的“晴雨表”,女人的生活狀況和個性發展,以其特有的功用反映著社會文化的進步、衰頹。

劉瑞芬剛剛步入生活之時,恰是新中國第一個五年計劃開始實施大規模經濟建設開始之日。五三年,年僅十四的劉瑞芬與堂姐劉改花一起,穿山越嶺步行六十華里參加漾城市試辦初級農業合作社培訓班,受訓四十天,那種別人沒有的經歷和體驗,為劉瑞芬個性成長奠定了一個凌駕於常人的優越感和自豪感。

培訓結束回到村裡後就跟張鴻遠學習會計核算。當時張鴻遠是村裡唯一懂得收付記賬法的會計。學習了兩年,會計沒學成,劉瑞芬被派往供銷合作社任第一任管理員兼售貨員。劉瑞芬能榮任這樣能打(打算盤)會算(算價格、算收支)的工作,得益於張鴻遠的教導和傳授,為此,稚嫩的少女心中埋下了對師傅——張鴻遠的信任和敬重。

五八年,離婚不到一年的張鴻遠在同事們的撮合下,向如花似玉的劉瑞芬射出了丘位元之箭。那時劉瑞芬對張鴻遠的感情是朦朧而又盲從的,然而合作社社長高秀峰作為介紹人,向劉瑞芬說明了張鴻遠的愛慕之心的時候,朦朧的感情經過一番茫無頭緒的鬥爭之後,竟變成了真情實意,劉瑞芬竟接受了比她大十歲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