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那桑弘表面上倒也沒說什麼,反倒安慰了他幾句,結果轉過頭來就將汪家在臨近一個州郡的引岸送給了楚家,說是為了獎勵踴躍為國出力的家族。”
“引岸?”祖安一愣。
經過楚初顏一番解釋,他大致也明白過來:
大周朝的法律,購買運輸食鹽都需要鹽引,但販賣的時候,不僅需要鹽引,還需要官方批准授予的引岸。
引岸就相當於某個片區的銷售資格,只有某個家族擁有這個地區的引岸,方才能合法地銷售食鹽。
如果到不屬於你的引岸銷售,這就是違法的,不僅貨物會被以私鹽的罪名查處,販賣的家族也會受到重罰。
就像前世的香菸一樣,一般也不允許跨地區銷售。
明白這點過後,祖安馬上反應過來:“桑弘這招狠啊,汪家是楚家的盟友,他此舉不僅重創了汪家,還成功離間了汪楚兩家的關係。”
到這裡他不得不佩服桑弘起來,從頭到尾他沒費一兵一卒,甚至不用付出任何東西,用汪家的東西將汪楚兩家往死裡坑。
關鍵是這一切都是符合大周律例的,的確是汪家沒法捐輸在前,朝廷趁機收回他部分引岸獎勵那些踴躍捐款的人,哪怕上告到京城,也沒人挑的出半分錯處。
汪家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一肚子邪火沒處發作,只能發向楚家,畢竟他是最終的受益人。
“我們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他的挑撥離間之計,”楚初顏眼中盡是憂色,“可知道是一回事,但世人很難做到絕對理智,因為這件事汪家不少人對楚家有了非議,覺得是楚家故意在謀算他們的引岸。”
“一個家族裡總有些蠢貨。”祖安評價道,“而且裡面肯定有桑弘暗中派人煽風點火。所以你找我約汪元龍,就是要解釋其中的誤會麼?”
“不僅僅是如此,”楚初顏答道,“像我們楚家、還有汪家、鄭家這些是總商,各地的散戶來我們的引岸批發食鹽,往往需要提前一年先交一筆訂金,而總商們收到這筆訂金過後,又會將這些錢用來各處週轉,畢竟這筆錢本來來年就會是自己的,提前用也不算問題。”
“可這次問題就出在汪家的引岸被官府交給我們了,這樣他們必須退還那些散戶的訂金。”楚初顏眼中閃過濃濃的擔憂之色,“如果是正常情況倒也沒什麼,但如今汪家本來就因為商屯被劫掠資金週轉有些捉襟見肘,再要拿出這筆訂金,恐怕他們家的資金鍊就會斷裂,到時候偌大的汪家有可能直接轟然倒塌。”
祖安聽得心驚不已:“這桑弘還真是心狠手辣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啊!”
“不錯,但我們楚家自然也不可能坐視不理,”楚初顏說道,“所以想讓你在神仙居宴請汪元龍,私底下將那批訂金交給他們,然後他們再交還給那些散戶。正好趁這個機會,化解掉對方心中的疙瘩。”
祖安眼前一亮:“高啊,這一招借力打力,不僅解決了汪家的燃眉之急,還巧妙化解了桑弘離間兩家的主意,也不知道是府上哪位高人的主意。”
“也不算什麼高人了,只是這些年見多了商場的爾虞我詐,本能的應對罷了。”楚初顏嘴上雖然平淡地說著,但眉宇間還是止不住有些得意之色,顯然她就是那個高人。
祖安不禁莞爾,她平日裡冷冰冰的,沒想到也有這麼小女生的一幕。
“可幹嘛要透過我來轉手一趟?而且還要選神仙居那種地方?”
楚初顏解釋道:“主要是要掩人耳目,我們畢竟和朝廷叫窮,說因為私鹽氾濫的問題拿不出錢來,可轉頭就支援汪家這麼一大筆錢,不管是朝廷還是楚家的顏面都不太好看,也容易被政敵找到攻訐的機會。”
“二來麼汪家畢竟也是明月城有名的大戶,若是被人知道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