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盈的母親看不在眼裡,她習慣了目不斜視,從不交頭接耳,據說,這樣才是名門大家閨秀的舉止典範。
母親對張秋盈的要求是極嚴格的,張秋盈曾鬧著要出國留學,自然,是自費的,白白絕食了幾天,流了N多眼淚,母親還是不許,出國留學的心,就漸漸灰死了,不再有奢侈念頭,其實,母親也頂可憐的,儘管她一貫保持了優雅的形象,可張秋盈的父親並不領情,甚至,每月回來送生活費都不肯親自回來看一眼,他嫌張秋盈母親身上有股僵硬而矯情的屍氣,一見了她,他就覺得喘不過氣,他的夜晚,不是在酒桌上週旋就是和那個叫唐小糖的女子打情罵俏,唐小糖和母親截然不同的女人,她可以讓父親獸一樣大口呼吸,她的柔軟以及嫵媚,宛如剛剛出師上道的青衣小女,周身上下氾濫著妖媚的妖氣,唐小糖是父親的二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沒必要隱瞞,父親曾多次振振有詞地解釋他與唐小糖的相好,並不是純粹的貪婪女色,他辛苦建立的偌大家產,總不能沒個傳人吧?由此,可知張秋盈在父親眼裡的位置,不過是終將嫁如別家的外姓人而已。母親恨透了唐小糖,卻覺得在眾人面前計較反而辱沒了自己的高貴,索性,連這個名字都不去提,即使,偶然間有人不小心說起了,她就微笑著看著人家,一直微笑得讓人心裡漸漸生了無數細細的毛毛,爾後識趣地閉上嘴去。
“想當年如不是家庭出身有問題,我怎會嫁他這個在車間裡流著大汗的臭工人……”母親這樣說時,齒間似乎冷風颼颼,可是,張秋盈知道,父親與母親的社會地位,現已是今非昔比,全然顛倒了,現如今,母親不過是一下崗在家,仰著父親鼻息吃飯的賦閒中年婦人,造作的高貴是是她唯一的驕傲,父親的藥業公司已是如日中天,終於可以翻身將著踏在自己脖子上說三道四的女人,像當年他回家來抖塵土一樣把她從高高的位置上抖落在塵埃不屑一顧。
其實,張秋盈知道,要個兒子不過是父親的藉口,與父親在一起廝混了五年的唐小糖腰身依舊婀娜,沒有半點即將為張先生造個兒子出來的跡象,父親對她卻是寵愛如常。
偶爾的,張秋盈背了母親去找唐小糖玩,望著她婉轉流波的雙眸,心下暗暗感嘆,母親必然是輸了的,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不去貪戀呢?
何況受了母親半輩子欺壓終於嚐到了尤物是何等美妙的父親。
張秋盈很喜歡唐小糖的,在張秋盈面前,她從不避諱喜歡和她父親在一起是因為他能滿足自己的生活願望,她時常把鑽石珠寶一件件戴上,做個華美的轉身,對張秋盈笑著說:“曾經有男人說愛我愛得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我要他的命做甚,還不如要點珠寶快樂自己呢,愛是無形不可捉的,珠寶我可以觸控到,小時候我很有理想,可是,那些理想沒給我吃頓象樣的飯沒給我一件漂亮衣服,所以在理想和珠寶兩者之間,我寧肯要珠寶,兌現及時呢。”
張秋盈偷偷去找唐小糖的事,母親多少知道一些,她氣憤,但總不能把張秋盈拴在家裡,畢竟大活人麼,每每知道張秋盈去了一次,她便幾日裡,不與她將話,晚上,自己在冷被涼裘裡偷偷落淚,張秋盈曾出去做過幾份工,承受壓力倒還沒什麼,可母親認為,堂堂張大小姐,在寫字樓裡看人臉色行事,有些辱沒自尊的,就那點錢,還不如家裡付保姆和物業費的呢,再三攛掇之下,張秋盈辭了幾份工,乾脆就呆在家裡吃閒飯了,就如母親所說:“他能白養一個妖精,難道就養不起自己的女兒麼?”
不出門時,張秋盈就膩在家裡看言情小說,時常看得自己眼淚汪汪,不知那個駕了靚車來娶走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呢?昔日同學個個奔波在生存的路上,生龍活虎地讓她羨慕。
母親週末會參加教會的活動,她時常很安詳地一坐半天,張秋盈知道,那不是安詳,母親是在發呆的,她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