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過也就五個人,正是會賬和採辦乾果的時候,京城的乾果子是有名的,要不然也沒這麼齊整。”青苗說著就讓大掌櫃們進來了。
掌櫃們一看,喲,果真是個小姑娘,比青苗大掌櫃還小。不過大家夥兒對姚海棠的普遍猜測是,這姑娘是哪個大家族裡的,閒來無事做點兒小生意,卻不會去想她的小生意,其實在旁人眼裡都是了不得的事兒了。
和水運的掌櫃們不同,天然居的掌櫃們對姚海棠腦子裡的東西更感興趣:“東家,自上回送來菜譜後,你可有日子沒寫菜譜了。有些老顧客還得問咱們,為什麼沒有新鮮的食器出來,咱們天然居打的可是美食美器的牌子,現在倒好,就只剩下食了”
“對對對,雲涇河裡常有慕名而來的食客,吃食多是滿意的,只是咱們這器倒有負其實了。自打東家走後,咱們的食器就沒再翻新了,東家看您什麼時候得工夫,再給我們訂製一些。也不用東家自己動手,您畫了圖樣兒,隨便扔到哪個器坊裡去做就得。”這是雲涇河的掌櫃,對姚海棠曾經的豐功偉績那叫一個門兒清。
……她這輩子,怎麼離不開吃呢
128.想我了吧
末了,她這趟到京城沒幹成別的事兒,除了給黎大人那兒的禮樂器啟靈這事兒,其餘的就全鑽在給天然居出點子上了,不過她是個吃貨,跟吃有關的事兒她雖然一直嚷嚷著要轉行,但其實她是很樂意鑽研吃的。
去了封信給四方堂說是請半個月假,連上原本的日子,這一個月她都可以在京城待著。
在尋思菜譜和食器的間隙,姚海棠總是忍不住想起在雲涇河的時候,不是因為那兒有杜和那傻子,而是因為後頭有菜園子,什麼菜都是吃採現吃,從地裡到桌上至多不過一個時辰。這時代的菜都是好的,沒用農藥也不使化肥,全是地地道道的農家肥,素炒出來味道清甜芳香,蔬菜吃的就是一個新鮮和本味兒。
再說肉和魚,在雲涇河,肉是現殺的,隔三岔五不是這家殺豬,就是那家宰羊。宰殺了後就會在巷子口上賣,那時候姚海棠總是起了大早去挑好的部位買了,然後該燉的燉好,該炸的炸好。
門前屋後好幾家兒都有池塘養著鮮活的魚,要吃了就招呼一聲,人會撈好活蹦亂跳地給你送過來,那可是正宗的野生魚,連青飼料都不給的。
這麼一想,姚海棠就忍不住嘆氣,四方堂裡也基本是這樣,樣樣都新鮮,所以她樂意做吃的。可是京城的天然居,菜都是郊外的菜家送來的,好還是好的就是缺了那份子新鮮。
“姑娘,你怎麼嘆上氣了。”青苗佈置了茶水來,端到姚海棠面前就聽得她長吁短嘆,於是就坐下來這麼問了一句。
端了茶喝了一口,姚海棠說:“青苗,天然居里的菜不夠新鮮。”
她這麼說青苗就誤會了,只見青苗瞪大了眼睛說:“還不新鮮吶,滿京城也就咱們不用隔夜的蔬菜,不用隔夜的魚肉。按行裡的話兒說,咱們天然居除了湯是老的,什麼都是新鮮的。菜一定要早上鮮摘的,肉也一定是選早上現宰的,還不新鮮吶”
姚海棠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是說肉不新鮮,是說蔬菜,你看從前在雲涇河的時候,尋徑園有菜園子,天然居就在一堆菜園子邊上,菜是現摘現洗現做的,那味道你也嘗過,京城這裡的菜怎麼都少了這份生嫩。當然,現在是黃昏,菜不如早上新鮮。可咱們做的是飯館兒,如果不能保證一天到晚吃到的都是同樣的味兒,那就沒那感覺了。既然是天然居,那就要天然的味兒。”
這一番話說得青苗無話可話了,愣了半晌後,青苗道:“你該不會是說要在天然居旁邊闢田種菜吧,姑娘,你知道京城的地價兒嗎,天然居旁邊可是京城最繁華的街,別說種菜了,就連過道都比別的地方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