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耳朵被龍牙捂著,整個人還被龍牙按在胸口,幻境被破的尖銳爆鳴聲還是讓齊辰嗡嗡耳鳴了一會兒。
一瞬間天旋地轉的暈車感過後,濃烈高躥的火舌、長著一株老槐的院落便徹底消失不見。
李正昌家深色的木質地板和樓梯又重新出現在了視野裡,封住門窗的黑色帷幔已經沒了蹤影,退散得一乾二淨。先前閃了幾下便熄了的客廳頂燈恢復了正常,重新亮了起來,燈光照滿了屋子。
木質樓梯腳邊,李正昌還趴在那裡,似乎睡得正熟,但是那姿勢光看著就覺得舒服不到哪裡去。
龍牙低頭拍了齊辰腦門一下問道:“耳朵還塞著麼?幻境裡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出來倆招子滿哪兒亂轉!看什麼呢?”
之前在幻境裡,齊辰有種我迷糊、你迷糊,大家都迷糊的感覺,於是有些比較尷尬的事情就順勢也“迷糊”掉了。
現在周圍環境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李正昌家不知哪個房間的窗子還開著,夜裡涼絲絲的風拐著彎兒吹進來,吹得人頭腦不能更清醒了,於是幻境裡的正經事和不正經的事又都湧回了腦中,齊辰那反射弧繞了幾條遠路,終究還是繞回到了終點——他開始有些莫名地尷尬了。
具體表現在,他看遍了老袁整個房子差點把眼珠子從眼眶裡轉出來,就是沒有抬頭看龍牙。
根本原因在於他現在還保持著從幻境裡出來的姿勢——被龍牙半護在懷裡。而在這之前,他被龍牙渡過氣,兩口。
就著這個姿勢,再冷不丁想到那兩口氣以及那一瞬間嘴唇上的觸感,齊辰只覺得心臟直蹦,連帶著耳朵尖都充血了,耳膜跟著心臟的頻率“突突”震著……
他面無表情地在心裡悲嘆:耳鳴不消反重,一時半會兒估計是好不了了。
繼續維持這個姿勢呆下去,估計要不了一會兒龍牙就能感覺到他心跳有多不正常了,於是齊辰內心瘋狂刷著彈幕,面上卻一臉淡定地扯著話題道:“不塞了,我沒亂轉招子,就是想看看李正昌醒了沒?”
事實證明跟龍大爺聊天的時候,有個專門負責躺槍的人在旁邊有多重要!尤其當龍大爺本就對躺槍的人滿肚子意見時,效果簡直立竿見影。
就見龍牙確認齊辰不暈之後,便撒開龍爪,眯著眼大步流星走到李正昌身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直接抬腳踢了踢李正昌的小腿:“姓李的,你可以醒醒了——”
可惜李正昌被迷得不清,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來,整個人被龍牙的腳尖抵得晃了好幾下,從側躺被踢成平躺,又被踢成側躺,愣是沒睜眼。
龍牙耐心耗盡,邊踢邊威脅:“我說,你是豬投的胎嗎這麼踢都不醒?再不醒老子直接照臉踹了啊!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著,他一臉土匪相的回頭衝齊辰勾了勾手指頭,比了個手勢使喚道:“去倒一杯水,最好是開水。”
齊辰瞟著他的指頭,抽了抽嘴角:“你要做什麼……”
“澆啊!”龍牙一副惡霸附體的樣子,十分不是個東西地指了指李正昌:“照著關鍵部位澆,我就不信他能不醒!”
“……”齊辰光聽這話就莫名有種感同身受的痛感,趕緊走過去,把那即將炸毛的祖宗順到旁邊去,耐著性子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李正昌弄醒。
在回頭看到龍牙一臉遺憾的神情時,齊辰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這貨是故意的,他就不信身為靈異界的一員,龍牙叫個普通人都叫不醒,百寶囊那一堆五花八門的符紙裡肯定有能起作用的。
李正昌不知道自己逃過了龍牙的酷刑,醒過來之後有幾分鐘還是迷迷瞪瞪的,不斷地用手揉著太陽穴,錘打著後勃頸,一副越睡越累渾身不暢快的樣子。
龍牙看他哼哼唧唧半天沒緩過來,耐心告罄,抬腳就想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