餚,雖然都是很簡樸的食材,但明顯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濃郁的香氣縈繞著整個飯桌。
紀然一直壓抑著心微微泛起些許感動,他這才想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施姑娘今天沒跟你一起回來嗎?”外面的聲音傳來,紀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咕噥了一聲。
“唉…”何苑嘆了口氣,也走進了內室,給紀然盛上了滿滿一碗飯,道,“應該叫施姑娘一起過來的,今天是你十六歲生日,她每次來,我們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今天難得還算有些菜。”
紀然每次聽到“施姑娘”三個字,心頭都如同被撞了一下,趕緊扒了一大口飯,含糊了過去。
何苑自己卻沒坐下來吃,轉身拿過一件淡綠色的長裙,遞給紀然,道:“人家不嫌咱們家窮,還願意跟著你,凡事都忍讓些她,若是她不嫌我這粗手笨腳的,這件衣服你明兒給她送去。”
紀然聽到這裡,一直木訥的心居然有些疑惑,暗想:“為什麼一直話不多的娘,今天要交待這麼多呢?”但是也不知怎麼回答,只得垂下頭去,也沒有接過衣服。
何苑是過來人,見到這個紀然的表情,當下也就明白了,嘆了口氣:
“咱們家這個條件,的確是留不住姑娘啊…”
紀然聽了這話,忙道:“不是,是我跟她性格不合罷了,不關家裡的事,娘您別多想…”
話雖如此說,但紀然眉宇間的那股傷心神色卻是掩飾不住。
何苑看在了眼裡,知道他心裡很苦,看了一眼門口,出了會神,心中反覆躊蹴著:
“十六年了啊,也就是今晚了,然兒長大了,該不該把一切都告訴他呢?”
……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耳朵聽到的很有可能是假話。
就在何苑反覆思忖著是否要將這個她守了十六年的秘密告訴紀然時,但還有一個場景,紀然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了。
衛城,臨淵橋。
當施芷諾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她一直強忍著,長袖中粉拳緊握,因為太過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帶起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剛一轉彎,施芷諾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一個踉蹌,委頓在地,臉龐上兩行清淚潸然淌下。望著路的盡頭出了好一會兒神,臉上浮現一股掙扎之色,終究還是低下頭,喃喃自語道:
“也許,這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路的盡頭,一輛馬車緩緩行來,馬車極其豪華,衛城只是金州的一座小城,平實很難見到如此豪華的馬車,鎏金的裝飾,兩匹高頭白馬並排而馳,駕車的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皺紋像蛛網一樣攀爬著滿臉,不時的便有一陣急促的氣喘,似乎隨時都有跌落馬車的危險,但修煉之人卻可以看出,這老人拉繩的雙手極為穩健,揮鞭的力道拿捏得恰當好處,而且每次揮鞭都有收斂不住的元力湧動。
越看越是心驚,修煉之途,境界越高,眼力便是越深,幾位已經達到中元境的武師更是心中冒起一股寒意:這舉手投足之間的境界,即使是衛城的歐陽城主,也達不到。
而當馬車行過,看到後廂那燙金的鳳凰族徽時,最有資望的那位中元境武師眼中的寒意,則是在瞬間衍變成呆滯,忍不住喃喃道:
“鳳凰族徽…帝京城…朱家!”
隨即想要握起拳頭定下心神,卻發現整個手臂都在發抖,怎麼也握不住。
旁邊幾人見這位平素沉穩的武師竟然如此失態,心中微感詫異,略一分神,再定睛看去,那鎏金馬車早已絕塵遠去。
馬車一直穩穩地行著,卻在癱倒在牆角的施芷諾面前停了下來,蒼老的聲音緩緩吐出:
“都解決了嗎?”
“嗯。”施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