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了一圈,是非始終沒有插話。
看虛道玄那臉色奇差,唐時幸災樂禍的本事又上來了。
他道:“怕是我們令人敬仰的虛道玄前輩,便要說我朋友本身便是嗜殺之人,所以殺我另一位朋友尹吹雪,也就成為了必然。事情成為定局,還有什麼能夠辯駁的?哈——虛閣主臉色不大好,是想要反駁我嗎?你是不是想說是是非自己給自己種下煞氣的啊?得了吧您嘞,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好騙嗎?”
這人,一張嘴真是極盡諷刺之能士,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虛道玄臉上掛不住了,大這道閣修士在唐時這辛辣的諷刺技能之下,又有幾個人能掛得住臉的?
此刻,一切的陰謀詭計幾乎都被拆穿了,虛道玄惱羞成怒,已然不顧自己大能修士的臉面,竟然抬手便是一掌想著唐時,殺機凜冽,只罵一聲:“血口噴人!”
“還不知道是何人血口噴人!你罵旁人血口噴人的時候,何不照照自己的嘴臉?!”
虛道玄促起發難,又是含怒一掌,唐時卻是不管不顧立刻便罵了回去。
臉皮已經撕破,還怕個屁啊!
北藏只來得及兜住大半的掌力,可還有不少向著唐時那邊去了,章血塵那邊方準備動手接下,不過看到唐時手掌一動,便是一句“春風不度玉門關”。
而後那蟲二寶鑑在他背後成為光翼一樣的虛影,卻見一道巨大的城門橫立而起,便將那掌力擋在門外——此關玉門,不度春風!
唐時這一招,乃是王之渙《涼州詞》之中的名句,早在他開啟的詩歌之中了。
此刻使出,自然有驚人的效果,橫立而起的城門滄桑而古樸,帶著亙古來的黃沙風塵,鐵劍光寒,只在隱約之間閃爍。
那掌力撞到城門上,便聽得城門一陣響動聲,可之後那掌力便如泥牛入海一樣,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古舊城牆上,黃土瀰漫,緩緩地又歸於平靜。
這場面出現如此突兀,可消失也很迅速。
只見唐時伸出手來,在那城牆上一抹,一切便像是長鯨吸水一樣,消失乾淨。
沒有了虛道玄的掌力,也沒有了唐時的玉門關。
他重新放下自己的手掌,便向著那還沒反應過來的虛道玄一笑:“虛閣主,恃強凌弱,您可是一把好手。”
虛道玄因為之前重傷,心境早已經丟去了往日的平靜,被唐時言語一撩,幾乎就要爆發,可北藏現在看他的眼神已經極冷,只能恨恨作罷。
是非站在唐時身側一些,體內一直運轉心法,只以蓮華之力囚困住那煞氣,使之暫時穩住,不要亂竄。這時候眼底恢復幾分清明,卻一垂眼,瞧見了唐時那放下來的手。
手掌有力,而手指纖長,此刻有些不正常地蜷曲著,不過前面的袖袍較長,給遮住了,那鮮血從他的手背上蜿蜒而下,從他手指的無名指上悄然低落,血跡染紅了他的指甲,卻將那指甲上面湧動著的黑色墨氣給渲染得更加妖異。
此人面不改色地站在一群大能修士的面前,看上去是鎮定平靜,可是非知道——
他此刻的內心絕不平靜,蓄著一股力,是一種不甘和渴望,像是他那指甲上湧動著的墨氣,騰挪之間,已開始醞釀著沉睡於地底的力量。
☆、第十五章 天閣印
此刻的道閣;此刻的虛道玄;此刻道閣上上下下的所有修士,都只有一個想法——將唐時一巴掌給拍下去;拍死了;直接踩到腳底下,叫他再說不出一句話。
只可惜,唐時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便已經考慮過自己面臨的形勢了。
他不可能出事,他如果出了事情;那就是眾人的臉面上掛不住;這麼多大能修士在場;能讓唐時出事嗎?更何況唐時字字句句雖都如刀劍一樣鋒銳,可他字字句句都戳到道閣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