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一點可供回憶的東西,如煙塵般,消逝了。
“我是想問,他們為什麼在這裡,他們手裡為什麼有槍,為什麼不住在工事裡面?”沐陽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令牛頓有些懵。
“長官。他們一直住在這裡。給他們發槍是司令部的命令,因為人手不足,有時候防禦的時候,需要他們也上去頂一下。”牛頓答道。
“那為什麼住在露天,上面只有這樣一個帆布棚子。”沐陽心中有些不快,走上前去,檢視這些勞工的情況。
這些勞工並不都是華工,還有印度人,也有爪哇人。沐陽在他們的飯盆裡,看到了黑麵包和煮熟的青豆,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些勞工看到一位軍官走過來,都老實的站起來。不用人吩咐自動都往兩邊靠。黑灰色的臉龐下,一雙雙有著白色瞳仁黝黑瞳孔的眼睛,顯得是那樣迷茫。這些人很少有會外語的,大多數人除了幾個例如吃飯、睡覺、衝鋒、開槍、搬東西、子彈、炮彈這樣的字眼。其他的根本聽不懂沐陽他們在說什麼。
“牛頓,他們平時吃什麼?”沐陽問道。
“軍部規定他們的伙食。麵包、麵粉、青豆、少量的罐頭和青菜,沒有其他的了。”牛頓答道。
“既然已經給他們發槍,為什麼不能夠享受士兵的待遇。”沐陽又問道。
牛頓中尉踟躕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長官,我不知道。”
是的,牛頓只是一箇中尉,一個最低階的軍官,他又怎麼可能知道那些將軍們對這些華工是如何安排的。
沐陽沉默了下來。
他不應該斥責牛頓,這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就連他們連隊的物資都不能完全保障,又怎麼可能想到去提高什麼勞工的伙食呢。
“我們連總共有多少勞工?”沐陽低聲問道。
“原本分配有30人,不過前兩天病死了兩個,好像是拉痢疾,是兩個爪哇人,他們喝了不乾淨的生水,現在還有28個人。”牛頓說道。
沐陽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在異國他鄉,見到自己的國人,而且是受到這樣的待遇,沐陽的心中有些不好受。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改變這些華工的伙食和待遇,至於那些印度勞工和爪哇勞工,算他們運氣好,沾了這些華工的光吧。
沐陽轉頭對著那些站在戰壕土牆邊的勞工開口說道:“這裡有多少華人,站出來我看一看。”
沐陽這句話,是用的非常純正的漢語說的,立時引起了勞工群中那些華人的一陣小騷動。
不過這些人還是有些膽小,並沒有人站出來。
“出來一個人回話,和我說說你們的情況,我想,你們需要乾淨的水,食物,和一個睡覺的地方。”沐陽再次用漢語說道。
人群又是一陣低聲喧譁。
好一會,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走出人群,用帶有很明顯的山東口音說道:“長官,您要問什麼?”
這個漢子生的身材高大,大概有一米八的樣子,頭上被剃的光亮,赤果著上身,腰間一條寬布腰帶,肥大破舊滿是泥土的褲子,腳上是一雙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變形厲害的大頭皮鞋,不過看樣子不像是英軍裝備的那種皮鞋,估計是從哪個倒黴的德國士兵屍體上扒下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氏?”沐陽用很溫和的語氣問道。
壯漢一愣,轉而立刻答道,“俺叫王大栓,山東泰安人。”
看到沐陽竟然與一名華工用漢語聊起天來,不管是查克。牛頓中尉,還是沐陽的通訊兵和三排計程車兵都很吃驚,自己的連長竟然懂得東方的語言。
就算是那些華工、印度、爪哇勞工,都感到非常驚訝。
因為,平時這些歐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