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難的,並不是你打敗多少對手。於後宮的女人而言,對手三年一來,源源不絕,是永遠打不完的。皇上可以老,但妃子不能老。年華是最強大也是最無力抵抗的。最高明的,不是站在峰頂浪尖上讓人拍下來,而是成是浪中的磐石。但要想如此,光憑皇上的寵愛是不夠的,遠遠不夠。更何況當今聖上,他的寵愛更是瞬息萬變。緋心不需要他的寵愛,但她需要他的支撐。但經過今天,她覺得皇上同樣也需要她的配合。皇上是藉著外戚而登頂大寶,但現在隨著他羽翼漸豐,顯然與外戚衝突逐漸增多。以外抵外,自古屢然有之。太后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竭力於內干涉後宮之事。
太后阮氏一族,錦泰國的大士族,追上三代皆列土。其祖曾經封英勳王,為錦泰開國以來,少有的異姓王。現在太后的父親,兄弟,手中皆有重兵。太后兩個女兒,秋平,秋然兩位公主皆所嫁大士族。旁系連枝,可謂遍佈朝野。阮家有阮星華於內貴為當朝太后,連當今天子都為阮家所保。於朝有星華之父阮丹青,官拜大司馬,為眾阮之首。更有兄弟子侄,姻親在左右護法。至於學生後輩,附傭等等更是不可勝數。
阮丹青日漸老邁,加上皇上已經親政數年,人大心大,漸不願再做那掌中傀儡。不斷培植可用之人,與阮氏一系磨擦日深。
從之前事事與大司馬商議,到如今開始乾綱獨斷。也正是因此,朝堂之上屢起爭端。聽說現在太后之父阮丹青性直暴烈,加之他又是行武出身,又是先帝勳臣。不止一次跟皇上在殿堂起紛爭,據說有幾次甚至於殿上咆哮。皇上心中不滿,抑如猛虎伏草,早晚是要咆哮山林,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合適又合理的機會。
這樣的話,緋心需要配合什麼呢?藉著當下的高位,除掉由太后提拔上來的妃嬪,讓皇上藉機打壓她們的宗親?用自己密織宮中耳目之網,提拔維護一些皇上屬意的女人,但又要讓她們規規矩矩。她是由太后提拔上來的,但現在皇上卻用她。這般連削帶打,婉嬪林雪清定是知道了厲害,以後也不敢再過於外露了吧?其實緋心倒是不討厭這種春光爛漫天然之美。算了吧,反正太后她得罪不起,皇上她也得罪不起。她得避開峰頭浪尖,又不能跌進谷底。
緋心正想著,忽然掌心一痛,引得她輕抖了一下。一回眼,正看到繡彩垂頭告罪:“娘娘,奴婢手重了。”
“沒事,你弄吧。”緋心淡淡笑了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把本宮所有藍色衣衫全部收了吧。置換成新色,花樣你們自己瞧著辦吧,不用支會本宮。”
“呃?”繡彩愣了一下,繡靈低聲問著:“娘娘,今日皇上跟娘娘說了什麼嗎?”藍色是前任慧妃最愛的顏色。所以緋心添制大量有不同質料,不同款式,不同花樣,不同深淺的藍色衣衫。但此時突然說要換成新色,讓繡靈忍不住低問了一句。
“繡靈,你在宮中呆的時候長。你可知道,慧妃究竟是何病而逝?”緋心忽然轉臉看著繡靈,“聽說皇上大婚之時,娶一後一妃以及兩位夫人,皇后阮茵茵是太后親侄女,而這位慧妃阮慧則是太后宗親族女。這二阮入宮之後,這慧妃不過兩年便薨了,年紀輕輕的,究竟何病?”
這事宮裡無人言說,緋心一直以為皇上對慧妃情深義重,才會因她像而納她為妃。所以她也一直都沒問。但今天皇上的表現,實在讓她懷疑,之前的慧妃,到底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像受寵。
繡彩一見繡靈的眼神,便明白她的意思,微嘟了嘴說:“又不讓我聽,我也想知道。”繡彩到底年輕,此時一時嘴快說了,突然又想起緋心,微縮了肩,還不待開口。緋心淡笑著:“在本宮面前,無妨。”
繡彩抿了唇點頭:“娘娘,繡彩去給您換點茶來。”說著,她放了帕子出去了。
“娘娘,這事為宮中之禁,太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