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她略紅的眼睛堅定地看著有點困惑的田可慈:“我來幫你,怎麼樣?我的力氣很大,打掃或整理店裡是沒問題,你可以教我泡茶。”
田可慈美麗的鳳眼眯了起來,彎成笑吟吟的弧度。
“好呀。”
當田可慈發現這個老穿著運動服,每天傍晚面不改色地慢跑兩公里當作例行運動,總是一臉冷漠的新任工讀生居然有日本碩士學位的時候,大呼受騙了。
“你幹嘛來當工讀生,你絕對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啊!”田可慈趴在櫃檯,玉手扶著額,很無奈地看黎樺冷著臉在搬桌椅擦地板時,忍不住說。
“我想當工讀生。”
又是面無表情的回答,田可慈已經習慣了。
不過,看著黎樺擦完地板擦桌子,把所有的桌子擦得一塵不染以後,又去擦椅子,當每張椅子都閃閃發亮之後,她又想回頭去擦地板的時候,田可慈終於又發話:
“我說,阿樺,你今天怎麼了?你爸又瞪你嗎?你好像很煩躁的樣子。”
每天中午開店前都會就近去看父親的黎樺,果然聽田可慈這樣一問,就不由自主地皺起眉。不過她決定裝死到底,就來個充耳不聞。她抓著菜瓜布走去水槽,開始刷已經很乾淨的水槽與流理臺。
她必須找點事情做,以引開注意力,不要去想顧惟軍這兩天要開刀這件事。
不要想。不要去想就沒事了,反正……
叮鈴鈴鈴鈴!
電話響的時候其實還沒什麼,只是有如驚弓之鳥一樣,被電話聲嚇得差點跳起來的黎樺,才讓田可慈大吃一驚。
一向擅長壓抑,不擅直接表達感受的黎樺,今天是怎麼回事?
啪啦!一個杯子隨即被碰掉,當場砸得粉碎。田可慈握著話筒,很詫異地回頭看著強自鎮靜的黎樺。
“阿樺,找你的。”看她神色不對,田可慈加了一句:“你沒事吧?那個杯子我來收就好,你接電話吧。”
結果電話接過來,是高致勤,他很悶地問黎樺有沒有空,能不能陪他去醫院。
“叔誼呢?”黎樺有點困惑。這種例行復健療程,除非醫師要求她一起過去討論,通常都是讓球員們自己去的,高致勤除非必要,也很少麻煩她……
“她回新竹了,家裡有事。”顯然是女友不在身邊,心情不好,高致勤口氣一反平常的爽朗,聽起來很鬱悶的樣子。“你能不能來?我已經在醫院了,可是今天要做那個很恐怖的電療,我怕我車子開不回去。”
“哪有這麼誇張。”黎樺翻個白眼。不過刀子嘴豆腐心的她,雖然語氣不爽,還是應允:“我過半小時到。你在何醫師那邊?”
待黎樺來到醫院,在治療室卻找不到高致勤,何醫師也不在。她只好詢問旁邊匆匆忙忙經過的護士小姐。那位可愛的護士眨眨眼,好像聽不懂黎樺的問題似的,半晌才突然恍然大悟:
“喔,你說高先生?他留了一張紙條給你,請你看到以後過去找他。在這邊。”
黎樺實在不知道高致勤在搞什麼鬼,紙條上只寫了一個病房號碼,她耐著性子過去找人,心裡還一面思考著他的傷勢以及最近復健的成果與療效……
而站在那間房門虛掩的病房外面,黎樺等了快二十分鐘,卻只看到來來往往的護士小姐或家屬。高致勤連個鬼影子都沒出現。
當她再度探頭進那問因為沒有開燈而幽暗的病房時,她突然好像被雷電打中一樣,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高致勤是故意的,找她來又失約。
因為她藉著走廊上的燈光,終於看清楚病床上熟睡的人是誰。
顧惟軍。
第九章
他一定是在作夢。
要不然,怎麼會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