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呵呵一笑:“不必害怕,太子謀反,這支兩萬餘人的叛軍已是他最後的實力了,說句實話,朕一直在盼著他們出現,現在他們出現了,朕也就安了心。”
“盼著他們出現?這個……父皇,兒臣愚鈍,不是很明白……”
皇上扭頭望著山頂慘烈的戰況,眉頭皺了皺,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半晌,他才喘著粗氣,拉著胖子遠離了大臣們幾步,壓著嗓子低聲道:“無病,你要記住,以後無論遇著什麼敵人,你首先要學會善於隱忍,在未完全瞭解到敵人的實力之前,萬不可輕舉妄動,哪怕給敵人小小的妥協讓步,都可以接受,你記住,皇帝雖是天下至尊,可皇帝的權力不可濫用,特別是對敵人,更需謹慎……”
“但是,如果敵人的實力已經完全暴露在你面前,無病,你千萬記住,這時你便不可再存婦人之仁,一定要將敵人完全打垮,將其餘孽盡除,不使其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哪怕誅其九族,連累無辜,亦不能猶豫心軟,否則,必給你自己留下無窮的隱患……正如山頂後的這支叛軍一樣,既然暴露了,便斷沒有讓他們安然退出的道理!這兩萬多人,必須全部死在神烈山上,一個都不能跑!無病,此乃帝王之道,不可或忘……”皇上說到這裡,臉上一片狠厲冷酷,隨即喘息了幾下,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胖子抬眼,擔心的望著皇上,低聲道:“父皇,兒臣記住了,您身子不好,先別說了,待回了京城,好生養息,兒臣必每日於父皇階前恭聆聖訓。”
皇上喘了喘氣,感覺舒服了些許,然後搖頭苦笑道:“無病,朕能這樣跟你說話的機會不多了,帝王家親情太少,你從小到大朕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你,朕一直覺得虧欠你甚多……讓朕欣慰的是,你並沒有變得像那幾個皇子一樣利慾薰心,反而心地善良,性子憨厚,這也是朕屬意讓你承繼太子之位的最大原因——答應朕,將來你要有所作為,做個留名史冊的明君,仁君,不要像朕一樣,做了一輩子皇帝,百姓反,大臣反,最後太子也反,朕這個皇帝,做得太失敗了,將來的史書,也不知會怎樣書寫評價朕的功過……”
胖子眼含熱淚,使勁點著頭,哽咽道:“父皇,您是明君,仁君,同時……您也是位好父親,史書上一定會這麼寫的……”
皇上站直了身子,目光迷茫的望著東邊緩緩升起的旭日,嘆息道:“無病啊,答應朕,以後史書如何書寫評價朕的功過,你不要去幹涉,是非功過任由後人評,你攔得住史官的筆,攔得住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麼?千百年後,歷史總會給朕一個公正的評價,朕之一生碌碌無為,可朕,一直想做個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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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放!”禁軍統領揮劍仍在大聲暴喝。
“盾手上前——長矛列後,殺!”
林立的閃爍著寒光的長矛忽然平倒,隨著統領的命令,動作整齊劃一的刺了出去,隨即又很快收回,盾手配合默契的將手中的盾牌舉高,恰好擋住了叛軍長矛的一陣亂戳反擊。
“長矛——刺!”統領睜著通紅的眼珠,再次下令。
血腥的殺戮,便在長矛利箭的一收一放之間,殘忍而快速的收割著叛軍士兵的性命。
“將軍,南面吃緊,有些擋不住了!”一名禁軍士兵跑來,渾身滿是血汙,臉上帶著幾分驚慌。
“剽字營補上!”
“將軍,剽字營……已經全體陣亡了!”士兵眼眶泛紅道。
“勇字營還剩多少人?”統領兩眼通紅,雪白的牙齒狠狠咬著乾枯的下唇。
“還剩不足兩百人,傷兵居多……”
“讓他們把南面給老子補上!告訴弟兄們,他們先走一步,老子把這五千人馬拼光了,再下去找他們。”統領惡聲道,語氣哽咽。
“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