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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面色慘白的跪在方錚面前,神情滿是絕望,低垂著頭,像只蔫雞一般,一動不動了。

方錚聽他自稱“犯官”,情知他已認罪了。

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早就應該認罪了,李伯言雖然身為五品知府,可包括他在內的六府知府,在這件驚天巨案當中,只不過是六個被人操縱挾制的可憐蟲而已,大家心裡都有數,東窗事發只是遲早的事兒,他每天在煎熬中生活,早就做好了認罪的準備,甚至隱隱盼望著有人來抓捕他,因為他實在受夠了這種被人脅迫,生不如死的日子了,不如索性被朝廷砍了腦袋痛快。

方錚掩住心內的狂喜,表情依然淡漠,他知道,李伯言認罪並不代表什麼,指使脅迫他的幕後之人才是最可怕的,李伯言充其量只是那人放在臺前讓他抓的一個靶子而已。

“你有罪?說說,你有什麼罪,本官見你眉目清正,相貌堂堂,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有罪的樣子呀……”方錚冷哼道。

李伯言面容浮上一層絕望的死灰色,渾身不住的顫抖,囁嚅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聲音嘶啞道:“犯官上任蘇州知府四年多來,連同江南其他五府知府,一共傾吞貪墨江南應繳國庫稅銀兩千多萬兩……犯官之罪,罪無可恕,只求欽差大人看在犯官主動坦白的份上,放犯官全家老小一條活路,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也請欽差大人救救我那年紀還不滿二十的小兒子,犯官這裡給您磕頭了!”

方錚神色一凝,沉聲道:“怎麼回事?你小兒子怎麼了?把整件事詳細說出來,不許有一字虛假錯漏!”

李伯言苦澀的笑了笑,張嘴便待言語,誰知方錚卻忽然道:“打住!你等會兒再說,我去安排一下……”

說完方錚站起身,將押籤房的所有門窗都關緊,並大聲呼喝站在門外的禁軍侍衛,命他們嚴密戒備,將整個押籤房的屋頂,附近的制高點,以及所有容易攻擊的地方全部團團圍住,不準任何人進出。確定萬無一失後,方錚這才拍了拍手,滿意的坐了回去,望著李伯言微笑道:“好了,你可以說了。”

李伯言目瞪口呆,愕然道:“方大人,這……這是何意?”

方錚嘿嘿一笑,道:“本官是謹慎之人,法不傳六耳,呵呵……”

心下不由暗忖,電影裡舉凡身懷巨大秘密的人,每次一張嘴準備將秘密說出來時,不是中了暗箭,就是中了毒針,反正都是話沒出口就嗝屁了,無數反面教材擺在前面,本少爺可得小心著點兒,你滅了李伯言的口無所謂,萬一你丫準頭不好,暗箭卻射中了老子,老子冤不冤吶?

李伯言不解的看了方錚一眼,隨即苦笑搖頭,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覺得自己算是徹底解脫了,只消將此事的始末說出來,便等著被押入大牢,秋後問斬,身外之事,已沒什麼值得他關注了。

“五年前,犯官由吏部發文調派,剛剛上任蘇州知府,上任之時,倒也躊躇滿志,欲一展胸中抱負……”李伯言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毫無情緒波動,如同在訴說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只是表情不時閃過幾分悔恨和絕望之色。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李伯言便將事情訴說得差不多,貪墨稅銀的過程,倒也與韓竹所說的差不多,方錚默默思索了一陣,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話,到了他這一步,實在也沒有說假話的必要了。

“你是說,從你被人脅迫後,每個月都有人要你劃撥一筆銀子到一個不出名的商號內?你就是以這種方式將稅銀送給脅迫你的幕後之人嗎?”

李伯言苦澀的點點頭。

“每個月要你劃撥多少銀子?那個商號可有名稱?還有,結帳是刷卡還是付現?”方錚步步緊逼道。

“啊?”李伯言愕然抬頭。

“咳,說錯了,你送去的是現銀,還是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