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滌生在中央,與在地方的作用也大不相同,進京為官即使這曾滌生執掌軍機首輔之位,對楊猛的作用也不是很大,楊猛要的是曾滌生實實在在的在地方推行洋務,帶動一批督撫,帶動大清的大多數讀書人參與到洋務之中。
“聞春風之怒號,則寸心欲碎;見賊船之上駛。則繞屋彷徨。方其戰爭之際,炮震肉飛,血瀑石壁。士飢將困,窘若拘囚,群疑眾侮,積淚漲江,以奪此一關而不可得,何其苦也!
部堂,滌生累了、懼了、怕了。恐難當大任!”
曾滌生說的意思楊猛大概明白,守城,也就這麼個鬼樣子了。激戰、缺糧、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聚集,一般人是很難承受這種壓力的。
下面的兵將倒好受一些,若是主將是個沒心沒肺的,也好說。想江忠源、左騾子、曾滌生這樣的。守一次城,就是扒一次皮,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營生。
曾滌生的意思楊猛很清楚,但這話還是聽不懂為妙,不好勸解吶!
“狗日的王八蛋!欺負你楊老子不怎麼認字是不是?說的都是些什麼狗屁倒灶的玩意兒,會說人話嗎?
老子且問你,還能不能幹了?不能幹滾蛋,回家逛樓子喝花酒去吧!”
楊老三的虎眼一瞪。可是嚇了曾滌生一跳,一通怒罵下來。曾滌生的麵皮也是有些發脹,自己剛剛是有感而發,卻忘了面前這位是個粗鄙貨,這下可是惹了大麻煩,瞧楊老三的樣子,活脫脫的要吃人吶!
不過這楊老三罵人的話,也太糟蹋人了,什麼叫做回家逛樓子喝花酒,他曾滌生也沒那毛病。
“部堂……我……”
“來來來,就說能不能幹,不能幹,直接就呆在九江花天酒地吧!我另差人去統攝湘勇!”
話趕話趕出話,楊猛這麼一說,曾滌生也瞪起了眼珠子,平常心失了,自然會說大話。
“那滌生就再試一次!”
“操!繞了半天還是這話,你說說,這次在江西因何而敗?”
“唉……千錯萬錯都是滌生的錯,部堂何苦激將呢?”
話說到這份上了,曾滌生還能不明白楊老三的心思,怕還是為了嶽州之事吧?
“先說說錯在哪了?後續的事情後續再說!”
這些小九九,只能在明面上使喚,換做暗用,只怕曾滌生當面應了,回去之後,還要反水的。
“輕敵、剛愎、心浮氣躁!”
“算是不錯!那一字長蛇陣擺出來的時候,怕是你曾夫子還在沾沾自喜吧?
大敗石達開,想的倒是不錯,只可惜啊!你曾夫子做帥,本事有限,若是讓下面人自己打,或許效果就不一樣了。”
楊猛這話,正戳中了曾滌生的心事兒,當日擺出了大小几套一字長蛇陣,他還真是沾沾自喜了。
“部堂高明,竟能摸到滌生當日的心態,慚愧啊!”
“慚愧什麼?這是好事兒,說明你曾滌生是個明白人,而且知道活學活用,雖說用的不咋地,不是有句話叫做其心可嘉嗎?
南康與南昌之間的距離過大,擺一字長蛇陣,不是不成,而是針對石達開是不成的,石達開兵多,而湘勇兵少,分兵四路,一路不過五千餘,而石達開在江西有多少人馬呢?
連兵帶民十餘萬青壯,所以你才有那個勞什子大勢難當的想法。
南昌的戰法,你正是用反了,石達開用的才是一字長蛇陣,打這個陣法,其實也簡單,將自己變成刺蝟極好,慢慢的推,推到石達開退無可退,縮成一團。
兵民結合,看著人多勢眾,但戰力相當的有限,只要你打的猛一些、急一些、狠一些,長毛賊就站不住陣腳,一旦潰散,石達開的兵員就是再精銳,也只能潰退,之後該怎麼辦?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