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陸安,家中行二,日後還請王兄多加關照。」陸安笑眯眯的上前行禮,這王銳個子不高,和陸安相差無幾,卻比她壯碩,看著就是個實在的農家漢子。
「叫我王大就行,咱們窮苦人家哪來的那般講究。」王銳被陸安的行禮給弄得措手不及,漲紅了臉回答。
「是,那我就不打擾王大哥你們了,有空再聊。」陸安沖王銳點點頭這才離開,她家地裡還沒收拾利索呢,可沒有時間寒暄閒聊。
「有空再聊。」
家裡李氏正帶著兩個孩子收拾屋子,聽到陸安回來,兩個孩子就像牛犢一般沖了過來,一個一邊的抱住了陸安的腿,「姑姑,你回來了?」
「回來了,福生聽話,帶著妹妹玩兒,姑姑還有事情。」摸摸福生的頭,陸安大步走到屋裡倒了水喝,出了許多的汗,她都覺得自己快要脫水了。
「灶裡有溫水,大妹莫要喝涼的,傷身。」李氏捧著肚子從廚房出來,手裡還拎著壺,看得陸安心驚膽戰,連忙把水壺接了過來,贊了一句,「還是阿嫂想的周到。」
「這有什麼周到不周到的,我也只能幹點這樣的活了。」李氏聞言便笑了,拿著抹布繼續擦拭屋裡,絲毫沒有閒著的意思。
「阿嫂歇著就行,家裡又沒有多少活,我和阿兄做便是。」陸安一口氣灌了半壺水才作罷,頭上熱的的汗像剛洗過臉一樣,滴滴答答的往下掉,隨手抹了一把,陸安便牽了牛出門。
幾大背簍的苞米放到車上,上面摞了成捆的苞米杆,縱然它已不再青翠,卻依然是牛喜歡的食物之一,「阿爹,這些苞米杆正好能圍上院子,冬天也是給牛多了樣吃食。」
「院子裡的籬笆重新豎一下,圍著放就行。」陸大聞言點點頭,他早就聽人說這苞米杆是個好東西,能燒炕還能餵牛,奈何之前沒錢買種,只能看著別人種。
「大山你有空多往鎮上跑跑,看看能不能把地買下來,地裡的莊稼不要緊,沒幾個月就要種新的了,關鍵是得離家近,好耕種。」
「成,阿爹你想買多少?」
「先買個十畝就行,有苞米這種莊稼,養活咱們一家人不難。」陸大喜愛的看著苞米,當今頒布法令的時候他還犯過疑,誰能想這還真能產十石糧食,一畝地頂的上三畝還多。
陸安沉默的趕著車,不摻和陸大他們的討論,在這個講究父母在不分家的時代,陸大能夠主動做出這個決定,不知道對自己的愧疚能佔幾成。
「大父,大母,阿爹,姑姑你們回來了,這是什麼啊?好高啊。」福生衝到車邊圍著車轉悠,好奇的打量著苞米杆,他出生幾年,還沒見過這麼高大的作物。
「這叫苞米,比福生都高呢。」馮氏拉著福生讓開門口,溫柔的給他講話,「等它熟了,大母給福生做白饅頭吃,好不好?」
「嗯。」福生重重的點點頭,在他不過幾年的記憶中,白饅頭是一種排的上前幾名的好吃食,僅僅比帶餡的饅頭落後一位。
「糖糖,糖。」沒等陸安卸車,墩兒就牢牢抱住了陸安的大腿,活像一個掛件,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陸安,頗有一種說不給就哭的感覺。
「你可真是個饞貓,糖吃多了要壞牙的。」陸安彎腰把墩兒抱起來,點了點她的鼻子,「中午讓大母給咱們熱饅頭吃,糖明兒再吃。」
聽到陸安不給糖吃,墩兒的大眼睛都沒有光澤了,在現代社會,小孩子都抵擋不住糖的魅力,更何況這個很少能吃到糖的古代。
「今兒沒有糖吃,不過還有一件好東西吃。」陸安抱著墩兒從車上拿下一根苞米杆,這幾根是她特意挑的,汁、水足,有股甜絲絲的味道,吃著像少放了糖的甘蔗。
仔細的把皮剝好,陸安拿了給福生,「嘗嘗,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