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鐸笑了笑,“原來如此。”並不對鳳鸞多加評論。
端王妃不好繼續挑起話題,免得說太多,引得丈夫起疑,因而摸了摸肚子,“這幾天小傢伙老實許多,不似從前那般愛鬧騰了。”
“是嗎?”蕭鐸頷首,“那就好,你也少受一點罪。”
端王妃見他目光仍舊漂浮,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對著未來的嫡長子問長問短,心下不免更低沉了。也就是說……,鳳家表妹很可能是干擾丈夫思緒的因素,以至於讓他分了心,在自己面前走起神來。
門外來了一個丫頭,“啟稟王爺,外面有小廝過來回話。”
端王妃收起紛亂的心潮,神色溫婉,微笑道:“王爺慢走,去忙罷。”
“你好生歇著。”蕭鐸點點頭出去,見了小廝,得知是心腹石應崇有要事找,當即去了自己的書房梧竹幽居。
顧名思義,梧竹幽居種植了一片鬱鬱蔥蔥的碧竹。平時少有人來,丫頭們亦是遠遠的在外候立,沒有主子吩咐,絕對不敢靠近書房重地,因而十分幽靜。
“王爺。”石應崇在門口候立多時,跟著主子進了門,然後關門,一直走到內室方才說道:“五城兵馬司那邊送來的訊息,說是外頭傳言,鳳太夫人的棺材裡珍寶無數,什麼避水珠、九重玲瓏玉,樣樣價值連城。”他頓了頓,“說是據訊息報,有人動了心思,準備趁鳳家人送靈柩出城的時候……”
話沒說話,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蕭鐸眉頭一皺,“還有如此下作的人?”
“是啊。”石應崇也笑了,又道:“那趙振平算是個有眼色的,不枉咱們餵了他們這麼多年,趕著送了這個訊息過來。回頭王爺就可以去鳳家打個招呼,免得鳳太夫人的棺材被小毛賊禍害了。”
有人要劫持鳳太夫人的靈柩,端王親自過去送訊息,避免了橫禍,鳳家的人自然會感激不盡,這可是一個不小的人情。
蕭鐸卻沒有即刻答應下來,而是一陣沉思。
石應崇不解了,“怎麼……,王爺覺得不妥?”他想了想,沒覺出有啥不妥的,反正人情不送白不送,過期作廢啊。
片刻後,蕭鐸烏黑瞳仁裡光芒閃爍,“做人情,光是幾句話太過輕飄飄了。”
“這……”石應崇外表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內心卻很細密,稍稍一想,便很快明白過來,低聲笑道:“屬下懂了。”他咧嘴一笑,“既然做人情就要做大的,光是幾句提醒如何能夠?不如……,咱們把那鬧事的毛賊給抓住了,護了鳳太夫人的靈柩,這份人情才算是做足了。”
蕭鐸滿意的笑了笑,揮手道:“去準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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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弔祭儀式下來,鳳家的人都憔悴了一圈兒。
可是這還沒有完,頭七過後,太夫人的靈柩得送出城去安葬,這還虧得下葬的吉日比較近,不然大夏天停放起來,又是一份麻煩。哪怕鳳家不缺冰塊等物,到底人身肉長的,放久了,肯定氣味不好聞。
因此下葬吉日擇的早,鳳家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
鳳鸞卻又提心吊膽起來。
這一連串的事情真詭異,英親王一出征,祖母就吃湯圓兒噎著了,然後剛娶了兩位嫂嫂進門,祖母就去世了。
現在就連黃道吉日都挑的這麼快,更叫自己驚心!
鳳鸞坐在雪白縞素的馬車裡,精神緊張,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意外,祖母的事只是時間趕巧。
再說即便有蹊蹺,也未必就會波及到自己。
首先祖母去世,自己作為孫女是要守孝一年的,這期間不會有人提親;其次母親答應了自己,她向著自己,別人不能對自己的婚事指手畫腳,……不能夠!
可像是某種不好的預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