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剛才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暈倒了龔姨娘,氣壞了父親,母親回屋就關門不見人。
有心去勸,想了想,還是等母親消消氣再過去罷。
沒多會兒,鳳太夫人匆匆趕去了晴雪堂,一聲兒,一聲肉的哭,“我半生只得你這一滴骨血,氣壞了你,叫我將來依靠哪一個?我的兒啊……”
這話聽著不妥,叫長房知道必定會心生埋怨。
龔姨娘趕緊吩咐丫頭,守住門口,嚴禁裡面的話傳出去。
她方才暈倒,並不是真的被主母嚇暈。而是沒有辦法再接話下去,怕主母惱了,真的說出賣掉自己的狠話,不得不栽一回。這會兒二老爺氣得身子不好,鳳太夫人也趕了過來,哪裡還敢拿喬裝病?早就“甦醒”過來了。
鳳太夫人哭了一陣,抹淚問道:“甄氏為何過來吵鬧?”
龔姨娘低了頭,不敢答話。
鳳澤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不想再惹亂子,便道:“之前我在園子裡面閒逛。”他一面咳嗽,一面撒謊,替兒子遮掩道:“聽得兩個小丫頭議論,說是家裡想把貞娘嫁去穆家,我覺得不妥,便叫甄氏過來說了幾句。”
“混帳!混帳!”鳳太夫人惱怒起來,指著下人罵道:“不是說了,不許讓老爺知道這些糟心是嗎?你們耳朵都聾了。”當即嚴令,去把亂嚼舌根的小丫頭找出來,趕緊拖出去賣了。
哪裡找得到?晴雪堂的下人都清楚怎麼回事,只不敢多說,假意出去查證打聽。
鳳太夫人再看看兒子,忍不住又是一把老淚心酸,“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專門跟丈夫慪氣的媳婦,眼下你病了,她也不說趕過來服侍……”哭了起來,“天吶,這哪裡是娶的兒媳婦?竟是娶的祖宗!”
龔姨娘心下猜疑不定。
甄氏的孃家並不算豪門大族,家中沒有爵位,父親官職不顯且早去了,只剩下一個在翰林院做侍讀的哥哥。說起來,原本她嫁到奉國公府都算高攀,加上沒有子嗣,就更應該心虛一層了。
怎地還如此驕狂?連婆婆和丈夫都奈何不得。
這裡頭肯定有蹊蹺。
龔姨娘明白這個道理,卻不敢多言。
能叫奉國公府鳳家都忌憚幾分的人,該是什麼背景?再不然,就是婆婆和丈夫有什麼把柄,被甄氏捏在了手裡,想來又是見不得人的汙穢事兒了。
不論哪種,自己都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自己一個姨娘,算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
龔姨娘想起之前,主母說的那幾句話,“不過是我花了幾兩銀子,買來給老爺取樂的小玩意兒”,還有“賣了你,正好給丫頭們買二斤瓜子吃。”,不由一陣心酸,更是對自己的處境無比擔憂。
之前還覺得主母從不揉搓自己,老爺體貼,有一雙聽話的兒女,日子過得很好。
現今看來,這一切都是沒有根基的,風吹吹就倒了。
兒子世傑好說,畢竟是爺們兒,將來娶媳婦公中會出聘禮酒席錢,老爺去了,能分一份財產,日子總是能過的。女兒貞娘可不一樣,後半輩子好不好,就全看嫁人嫁得好不好了。
所以眼下自己更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太夫人知道今兒事情真相,否則的話,她心疼老爺受了委屈,又奈何不了甄氏,那還不把火氣都朝自己發啊?繼而再遷怒貞娘,那可是哭都哭不回來的。
龔姨娘不停盤算著,思量安排。
鳳太夫人哭了一會兒,見兒子沒有大礙,慢慢不哭了。
二老爺鳳澤因母親過來,不停的喝茶,壓抑咳嗽,強力做出鬆快的模樣來,屋子裡的氣氛漸漸好轉,丫頭們稍稍鬆了一口氣。
外頭傳來切切嘈嘈的細碎聲音。
鳳太夫人惱道:“誰在外頭?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