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不知道投生轉世後發生過什麼。看樣子是一直都在這個祖窯裡各個虛境裡面逛蕩。不知道真正的妖界是什麼樣子。

忘川是個族群的名字，只是，在流離那個時候，忘川就已經消失了。這個忘川為什麼存活於此還是個未知數，只是想到忘川和雲冽一樣有可能都是他們家族的最後一個族人，心裡就升起異樣的同情之感。

忘川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眸子和千萬年前一樣，那樣讓人沉浸其中，裡面的不經意的似水柔情，讓人無法自拔。可是。身邊的蒲曉生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離我近的不能再近，我想安心回想忘川的一切都不行。

“我也想去。”忘川思索了一下，對我道。

我點點頭。甦醒以後的他們都知道這句話的意義，而沒有甦醒的。還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又一次踏上了征途。

可是，我別無選擇。

我瞬間的低落的情緒被蒲曉生髮現，他揉了揉我的肩膀，眼睛裡是坦然和鼓勵。還好，他們理解。

轉世心法需要等他們甦醒以後才能開始修煉，而且，這個心法給人的感覺很其妙。第一層到第三層需要連續修煉達到層級才能修煉下一層，而第四層到第十層雖然可以隨時中斷，卻是難度加倍。在所有前世的記憶裡，撇去安穩度過餘生的不算，沒有一個轉世突破第八層。也就是說，修煉到第七層後，無論怎麼努力。他們都沒有突破第八層。而心法最高層摧枯拉朽絕對可以秒殺任何想要破壞守護系統的萬物。

這是什麼原因？

而且巨靈石的封印也沒有解開的記憶，難道都是在最後關頭，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解開全部封印的嗎？為什麼不提前就解開巨靈石封印？

難道……

忘川是個吃貨，上次見到他也是餓得不行，現在非要吃飽了再走，其他人都忙著將食物拿給他，我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自己好殘忍。

蒲曉生過來輕輕抱著我，問道：“怎麼了？”

我搖搖頭，緊緊回抱著他，臉龐貼著他的心臟，彷彿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消失。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每一個轉世都是在最後關頭才想要解開封印。為什麼每次轉世心法都只修煉到第七層，為什麼每次他們都會失敗……

這所有的為什麼，都有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他們是盤古大神靈力凝聚的靈魂，那些靈力封印了我的元靈巨靈石，若要解開這些封印，他們體內的靈力就要注入到我的身體裡，也就是說他們……會失去妖的修為，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妖力的人或獸，在妖界，這樣的妖獸人類，只有被吃掉踩在腳底的命運。即使我想要保護他們，也只有幽幽百載餘生，他們是妖界最為高貴的公子，不可以活得沒有尊嚴保障。

怪不得九叔說十二轉世需要自願。

在那個時候，若是不自願，我沒有辦法去強制奪取他們的靈力。

可是現在有了紅蓮珠。

我心裡有個地方在坍塌，原本的希望居然要建立在那樣深的絕望裡。

我的眼裡已經沒有淚水，有的，只是那些記憶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卻無法跟旁人訴說。

蒲曉生輕拍我的背，一言不發，只是他微微的嘆息還是讓我知道，甦醒後的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他們才是最該抱怨的人，他們經歷了無數次的苦痛，我無法去跟他們訴說什麼。

第一次，我的心裡就那樣希望，這輩子將所有的事情都終止，以後永生不相見。那樣的我們，或許會多些快樂，少些糾葛。我欠他們的太多了。

耳邊隱隱約約似乎又傳來流離無奈的呼喊：時間來不及了……

“天涯，這個很好吃，你嚐嚐！”忘川睜大琥珀色的雙眼，在看到我和蒲曉生相擁的時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