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對太宗道:“聖上!這就是臣的主意,為了國家安定和北伐大計,只能把這兩份供詞一起銷燬,讓此事永遠成為一個秘密!”
太宗有些詫異地問道:“兩份供詞?另一份呢?”
岑文字回答:“另一份在大理寺獄裡,就是江白本人,請皇上降旨立即將其處死!”
太宗聞言,和長孫無忌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次談話之後,太宗當即宣佈,由岑文字負責處理左屯衛軍譁變的善後事宜。過了幾天,岑文字上奏,他已查清,譁變是胡成翫忽職守所致。太倉中的兩個倉廒遭到雨淋,他居然沒有發現,致使黴米流入營中。他以瀆職的罪名請求太宗將胡成革職流放三千里。岑文字在奏章中還說,此次譁變發生後,幾位大將統領大軍從北苑及時趕回,護駕有功,應予旌表,至於已故左屯衛中郎將吳慶,他恪盡職守,奮勇阻擋亂兵,以身殉職,應予以厚葬,並追封為侯爵,以彰其忠烈。
太宗批覆,雖然左屯衛軍出了點亂子,但只死了幾個人,幾個時辰就平息下去了,各軍聞警即動,行動迅捷,說明幾年來禁衛軍兵練得好,將選得對,對這些功臣的封賞輕了,應再各升一級!吳慶死得很英勇,是為將者的楷模,追封他為平原侯,在忠烈祠裡永享供奉!接著,太宗又下了一道諭令:調程懷亮出任左屯衛翊府中郎將。
這樣的結果當然令李恪大失所望,他趕到岑文字府中一臉怒意地道:“先生,您怎麼幫著他們說話呢?太倉地勢那麼高,糧食怎麼會受潮?再說了,左屯衛軍出這麼大的事兒,吳慶雖死,難辭其咎,太子也該擔些干係,你為什麼還奏請皇上表彰他們?這不是喪事當喜事兒辦嗎?”
岑文字從容答道:“就是要把喪事當喜事辦呀!”
他說著,走到棋盤前捏起一枚棋子道:“實話告訴殿下,臣根本就沒去太倉,也沒有審過胡成,臣這麼做是為了提振士氣穩住局面。”
李恪不高興地說:“他東宮的局面,咱們犯得著出力去穩嗎?”
岑文字將棋子“啪”地砸到棋枰上,抬頭一臉正色的看著李恪道:“東宮的局面?殿下!你錯了,臣要穩的是大唐的局面!這天下還不是東宮的呢!自古皇帝都樂意看著大臣、皇子們爭,要是這些人不彼此相爭,就該和皇上爭了!不過,不管怎麼爭都不能越過一個坎兒,這個坎兒就是天下的興亡,要是國亡了,大家夥兒還爭什麼?”
最後幾句話岑文字語氣十分嚴厲,這是前所未有過的情形,李恪一臉困惑地看著岑文字道:“先生,這是怎麼了,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岑文字擺擺手道:“一句話說不清楚,臣也不能把事情的原委都說出來,不過我要提醒殿下,這件事誰也不要再過問了,吳慶只能是個英雄!也只能躺在忠烈祠裡,你叫你的人把那些告他貪瀆的奏章都撤回來,否則就是與皇上為敵!與皇上為敵,也就是與臣為敵!一個左屯衛中郎將,再加上皇上心中的一片感激,一次能得到這麼多東西,該知足了!事緩則圓,過猶不及!”
岑文字是個儒雅的書生,在李恪面前一向談吐溫和,今天說話的口氣如此之強硬,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好在他是個機變的人,馬上說道:“我聽先生的話就是了。”
接著,李恪便把話題岔開,拉著岑文字下棋。一氣輸了三盤,才離開岑府。
至於江白,一個小小的工部侍郎,在這盤大棋局上,是沒有人關注他的,在事情有了結論的當天,江白便被秘密。處死,對外則宣稱,江白因監修龍首渠不利,深感有負盛恩,已經自殺了,為此太宗還勉勵了幾句,撫卹了江白的妻子。
第四十五章 達者為師
原本是件天大的事情,就這麼平息下來了,過了幾日,太宗召長孫無忌到承慶殿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