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姮不懂他怎麼就轉移了話題,但也回道:“大人說笑了。這些事情又不是什麼難事,但凡有手有腳,都能做的。”
秦忘放下木碗,湊到她跟前,逼得她稍稍往後傾了傾身子,他道:“似這樣照實說多好?”
顧姮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臉上一紅,一把將他推開了,昂著腦袋道:“小女子自認為與大人也算是生死之交,在雪谷中何時沒對大人坦誠相待了?就算小女子想知道大人溼發如何幹了,是有私心在內,但也的確是關心大人的身體。”
秦忘只聽到她說什麼“生死之交”,又說什麼“坦誠相待”,一時渾身一熱,腦子裡浮現了幾個時辰前的畫面,嘴上倒是順著顧姮的話說道:“左右你那裡不是還有靈丹妙藥。”話中卻有幾分幾不可聞的嘲諷,與淡淡的未明情愫。
顧姮將腦袋昂的更高了一些,道:“便是靈丹妙藥也有用完的時候。何況,小女子身上的傷藥也不多了,只有一點點了!”
秦忘本瞧著她這副模樣有幾分有趣,有心調侃她幾句,只是之前聽她問起他如何洗髮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女子是自己想洗髮,卻又怕一時幹不了,平白生病,故而一直在打量她那潑墨長髮。此刻見不到她髮間的碧玉簪,他因自身經歷,對人對事的細節總是比尋常人要看重一些,故而目光轉到她身後,在山洞中巡迴了一圈,最後在少了些許的絲纓旁看到了那根碧玉簪,他心中瞭然,心道,這女子倒是心靈手巧,不過,這絲纓卻是繡到了什麼地方?
顧姮用餘光瞥了他一眼,見他又不理她了,只管自己在喝湯。她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一來還是有些氣秦忘,二來卻是為自己的心思被他戳穿而感到難堪。索性,轉了個身,對著漆黑的巖壁,不再管秦忘。
“顧娘子,你可聞到什麼東西焦了?”
“聞不見。”
秦忘與顧姮相處也算有一段時間,卻是第一次見到她耍起了小性子。心道這女子有時候臉皮厚的要緊,有時候卻又薄的很。心裡也明白她之所以在這事上計較,也是因為她實在愛乾淨,若非如此,也不會總將這暫住的破山洞打掃的一遍又一遍,更不會今日貿然就在溫泉裡沐浴了。想到這裡,他心中怦然一動,輕咳一聲,對她說道:“我有內力,不似你這般怕冷。洗髮之後稍稍催動內力便能幹了。”
看顧姮肩膀微微一動,分明是動了心思,他又道:“明日我陪你同去溫泉。”
顧姮立即轉過身來,一雙明眸注視著秦忘,對上他漆黑的眸子,她輕咳了一聲,端坐了身子,溫聲說道:“我給大人取肉來。”
秦忘嘴角一勾,安心受了她遞來的虎肉,許是這小女子心情實在好,竟也坐在他身邊,一面說那虎皮留著也是留著,不如干脆給他做一件衣服,也要做換洗之用。一面又勞他將那雪狼的皮留下來給她。秦忘聽著耳邊的吳儂軟語,竟破天荒地覺得這絮絮叨叨也有動人之處。大抵是後來顧姮也覺得自己今日的話多了,適時地捂了捂嘴巴。等到秦忘吃完去處理那雪狼的時候,她也悄悄地用大刀將燒燼的木灰舀到了避風的死角里。
秦忘看見了她的舉動,只覺得甚是不理解,尤其顧姮又是十分愛乾淨的。以往她都將這些木灰埋到外頭的雪裡。偏顧姮還在這裡偷偷摸摸地轉了臉去看他,一對上他的目光,竟還裝作並未偷看的模樣……
顧姮背對著秦忘鬆了一口氣,心道外頭那麼黑,自己動作也不大,他應當沒看到自己在防著他吧?又想他若是問起來,自己要怎麼回答?不過好在秦忘也不曾真的開口問她。她收拾好草木灰,見外頭天色太暗,便拿了火把出去,給秦忘照明。
============小麼個小劇場=============
【有個細節控夫君傷不起啊傷不起】
阿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