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下了一場大雨,小女尼靜慧撐著傘,依舊為顧姮送來晚膳。
大雨沾溼了素色法衣,月菱趕緊要拉著靜慧去換上她的衣服方可。靜慧紅著臉,似乎十分尷尬。李嬤嬤便讓靜慧將外袍脫了,在爐邊烘一烘,又讓月菱取來小毯子給她披著。靜慧一人推辭不得,只得依著二人行事。
顧姮正坐在她的對面,燭光下,眉目如畫,正和她說:“靜慧尼師,你就不要推辭了。春雨驟急,歇歇便停了。此刻你不好回去,又總不能穿著溼衣,若是沾了病氣可不得了。”
“多謝檀越。”靜慧的心稍稍安定,對顧姮道謝。
“是我該多謝你才是。每日勞你為我送膳食,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顧姮將一碟點心推到她的面前,說道,“靜慧尼師可還歡喜這些點心?”
靜慧的腦袋垂的更低了,支吾著只說很喜歡。顧姮便親自將一塊點心塞到她的手裡,溫言笑道:“你年紀與我和月菱相仿,往後不必如此拘束。只是,你小小年紀,怎麼就看破紅塵,出家了呢?”
靜慧手中捏著點心,輕聲道:“我一出生就沒了父母,是師傅撿了我來的。”
她到底年紀不大,說到身世,依舊難掩悲傷。甚至忘記了自稱。
顧姮立即抱歉地道:“是我唐突了。靜慧尼師莫見怪。”
“不會的。檀越快別如此。”靜慧見外頭雨停了,便不再多留,拿起尚且半溼的衣服便要告辭。顧姮不留她,也由著月菱小跑著追上靜慧,說道:“靜慧,我與你一般身世,只不過撿到我的人……”
見她們走遠了,顧姮蹙起眉頭,道:“嬤嬤白日間走動,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並不不妥之處。”李嬤嬤嘆道,“可我心中總是不安,白氏如此輕易地就讓娘子來了大音庵,不曾為難分毫,實在不像她以往的行事作風。再有,這庵堂裡的女尼有許多眉眼風流的,實在不尋常。”
說到這裡,她又看向外頭,說道:“這位靜慧尼師,早間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說的一清二楚,適才卻又說是庵堂的主持撿來的。也絕對不像面上看起來這般簡單。”
“也有可能是她的親生父母將生辰八字寫下,以備來日相認。”
“確有這個可能。”李嬤嬤眼鋒一利,“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絕對信不過白氏的為人。這大音庵既然是她讓娘子來的,就絕對有蹊蹺。還有,老爺昨日就應該回府了,卻還沒有訊息傳來。不知是否白氏做了什麼么蛾子。”
想起自己的父親,再想到秦忘昨日說的話,顧姮心中一冷,只對李嬤嬤說:“我們回府一事,怕是滿城皆知了。老爺不會有不知道的道理。且別說他,嬤嬤的顧慮甚有道理,往後大音庵送來的吃食,還望嬤嬤多留一份心思了。”
=================小麼個小劇場===================
秦忘:我點了她們的睡穴,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顧姮:破喉嚨~破喉嚨~
破喉嚨:誰叫我?
秦忘:……
讀者:這明顯是昨天的劇情!作者放學別走,我們談談人參。
人參:誰要談我?
第26章 |||家
“若是婧娘子還在娘子的身邊就好了。”李嬤嬤嘆道。她嘴裡的婧娘名喚梅婧,此女醫術超絕,昔年顧姮的身子就是由她一手調理起來的。可惜兩年前,梅婧說是顧姮的身子已無大礙,便告辭離開了。
顧姮手中的“一斛珠”尚是她留下的。
“婧娘風采,非常人能及,豈能在我身邊長留?昔日願留在蘇州別院,一留便是三年,我已是感激。”想起故人,顧姮又道:“我們離開蘇州已經五個月了罷?月釧的身子想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