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再不能動搖我心底的寧靜與安謐。那一個執念漸漸明晰,漸漸化作強大的信念與信仰,能衝破一切的阻礙,走出一切的荊棘,直至光芒與溫暖。
我醒來後,華山的諸弟子立刻前來拜見。我這才知曉,風師叔與六師叔均來到了少室山上。那日我毒發後,東方不敗以解藥要挾。魔教中人圍攻少室山,後來因東方不敗中了令狐沖的獨孤九劍,才退兵而去。而他本欲答應東方不敗的一個要求,以身犯險上黑木崖,卻被現身的風清揚師叔阻止了。
後來六師叔不知怎麼也來到了莆田少林寺,他二人與方證大師商議之後,便讓令狐沖修習易筋經。而後匯聚三人幾十年的功力,以他的紫霞內力為餌,將我體內染上了神散丹的同源內力均數匯出,進入令狐沖的體內,再行逼出。只是因時日已久,毒性已入肌骨,故而於我的生死把握不過五五分。
無論那幾日如何的兇險可怖,終是渡過了。
在我恢復了行動之力後,卻被方證大師請了過去。由小沙彌引路,來到少林寺中的一間普通的僧房,進了門,只見到房中坐著三個老者。風師叔垂著眼坐在一旁,六師叔淡淡看著我,眼中說不出的複雜。方證大師見我到來,便起身邀我入座。
我拜見了幾人,慢慢坐在了幾人對面。
方證大師道:“嶽掌門,貧僧今日相邀,卻是為了一件前塵舊事。六十年前我正魔大戰,乃至牽連貴派,嶽掌門想必有所耳聞。”
我點了點頭,道:“先師曾有所口授。”因我提到了師父,便見六師叔與風師叔原本遊弋的目光,均是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了一絲惘然。
方證大師嘆息道:“但嶽掌門恐怕並不清楚,上一戰的真正原因,卻是源於一本絕世功法。這套功法本是魔教不傳的絕世秘典,唯有其教主可練,由不世出的一位無名高人所創,得名《葵花寶典》。”
我的眼前漸漸浮現了更多的畫面,那冊薄薄的《笑傲江湖》書籍上的寥寥言語,漸漸與方證的話語重合起來。“百年前,魔教出現內亂,趁著新老教主交替之時,兩個魔教長老叛變,盜出了那秘典,一人離開江湖不知所蹤,另一人為了躲避追殺,化名來到了少林寺避難。”
“後來貴派的嶽肅與蔡子峰前輩,來我少林時,無意間見到了那套劍法,好奇之下便一人記下了半部。但回去之後筆錄而下,相互印證,卻發現所記內容格格不入,這才使得貴派一分為二,陷入了劍氣之爭。而魔教中人得知此事,想要奪回寶典,便引發了正魔之戰。”
他嘆了口氣,道:“這套武功秘典,著實是不詳之物。貴派兩位前輩回山之後,師叔祖紅葉禪師唯恐他們誤練了功法,便派了師叔渡元前往華山勸說。卻不料渡元師叔見獵心喜,憑著記憶將自己領悟到的記下寫於袈裟之上,沒有回少林,而是還俗創了福威鏢局。他便是昔日江湖中赫赫大名的高手林遠圖。”
聽他這般娓娓道來,我心中恍然大悟,原來辟邪劍譜就是葵花寶典,二者本是同一套功法。又聽見方證大師道:“後來青城派不知如何得知了這個秘密,餘滄海於是將林家滅門,圖謀劍譜。但他卻終歸比不得嵩山派左冷禪心機深沉。這辟邪劍譜,最終還是落入了嵩山派的手裡。”
僅僅因一套武功,卻引發了這般多的腥風血雨,門派鬥爭。不知是江湖的悲哀,又或是人性的劣性。無論是正魔相爭,劍氣之鬥,或是統一江湖的野心,說到底逃不出一個利字。倘如人少些貪慾與妄念,是否江湖便會乾淨一些。然而我明白,這天下終究是錚錚鐵骨的少,趨炎附勢的多。終究是淡泊名利的少,而追名逐利的俗人不堪勝數。
不止武林,在任何的世界裡,均數是一樣的。但千古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