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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鉞道:“卑職本在軍營之中,錦衣衛倒是沒去軍營抓我,是卑職得到訊息之後立刻趕回城中的。”
朱寘鐇淡淡道:“你怎知我會幫你?徑自便來求本王來了?”
仇鉞愕然看著朱寘鐇道:“王爺……王爺不願幫我麼?卑職……卑職自知最該死罪,但這幾年我已盡力補救,那女子的家人每年我都會偷偷命人送他們銀子,讓他們衣食無憂,雖然他們並不知是我殺了他們的女兒,但我已經知道悔恨,也做了補救了。卑職不想因為此事便毀了卑職苦苦經營的一切,卑職也並非窮兇極惡之人,只是一喝酒便會發酒瘋。這幾年我滴酒不沾,便是怕酒後再生事端,昨日王爺邀我留下飲酒,卑職自知有發酒瘋的毛病,所以只能告辭。卑職知道王爺心中不快,但其中的難言之處,卑職又怎能明言……”
朱寘鐇心道:原來他是怕酒後亂性才會數次拒絕自己的邀請,難道並非是因為不願依附本王麼?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仇鉞主動將把柄塞到了自己手裡,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大肉餅。
“本王不是問你如何悔恨,如何補救,你便是再悔恨補救,人家女子的性命也是活不回來了;本王是問你,你怎知本王便會救你?本王雖是皇親國戚,你做了這等作奸犯科之事,本王又怎會包庇你?”
仇鉞呆呆的站在那裡,臉色一片灰白,半晌慘然道:“王爺說的對,卑職怎會有臉祈求王爺庇護,當初事發之時我便該自己投案,不該隱瞞至今的。哎,一時不慎,一世英名盡毀,我也是咎由自取。”
安化王淡淡道:“你知道就好,況且此事為錦衣衛所知,本王出手救你,豈非將本王拉進泥潭之中,你也是可笑之極,竟然拿此事來求我。”
仇鉞默默拱手道:“王爺教訓的是,是卑職昏了頭了,卑職也是病急亂投醫,遍觀寧夏鎮中,只有王爺一人可以救卑職,所以不假思索的便來了,殊不知卑職之罪是無人能救的,況且那宋楠是錦衣衛指揮使,最近也是風頭正勁,那是誰也不願去招惹的。王爺,卑職冒昧,這便告辭了。”
仇鉞像木雕泥偶一般的木然轉身,佝僂著身子起身朝外走去。
第五一五章 欲迎還拒
“仇將軍且慢。”朱寘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仇鉞停步轉身,低聲問道:“王爺有何吩咐?是了,王爺定是要親自捉拿我送給宋楠處置了,卑職絕不會反抗,任憑王爺處置便是。”
朱寘鐇站起身來走到仇鉞身前,雙目緊盯著仇鉞的眼睛,似乎要看出仇鉞心中的秘密,仇鉞不敢與之面對,垂頭不語。
“仇將軍此去將如何應對錦衣衛的緝拿呢?”朱寘鐇微胖的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表情,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嘲諷。
“卑職自然是去投案了,那宋楠要緝拿我,卑職也是毫無辦法,便是逃走也無濟於事,那會拖累我妻兒家小,這是我絕不想見到的。”
“仇將軍從軍多少年了?”朱寘鐇忽然聲音變得溫柔,問起了不相干之事。
“卑職……自十八歲襲父百戶之職到如今已經在軍中二十五年了……”
“嗯……二十五年,人生有幾個二十五年?仇將軍也算是將大好年華盡數奉獻給了大明朝,二十五年時間,仇將軍從百戶到遊擊將軍之職,也算是升遷比較快了。”
“卑職慚愧,皇恩浩蕩,但卑職終是有負皇恩,犯下如此大罪。”仇鉞滿臉羞愧。
“仇將軍這一輩子殺過多少人?”朱寘鐇又開始問些不相干之事。
“這個……卑職記不清了,卑職身在邊軍,和韃子作戰無數,親手殺死的人恐有幾十個。”
“幾十個,不算多。但若算上你下令後造成的死傷人命呢,該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