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喪命?”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被子,不敢置信地在腦海中大聲反問道。
系統小公舉沉默了一會兒。
“很難準確地回答,我想這一年裡你應該有所體會,未來太過撲朔迷離,任何人都無法言之鑿鑿地給出標準答案。不過我還是擁有結合資訊進行推衍的能力,根據我的推衍,這件事情發生的機率有百分之五十——你不要先忙著驚訝,伏地魔顯然不會在做出一件重要計劃時全無退路,他如果不是思維謹慎、手段毒辣,也不會曾經那麼久地成為籠罩在英國巫師界上空的濃重烏雲。據我的資訊網,第三場比賽並不一定是單方面的甕中捉鱉。既然對方也有點準備,瘋子的咒語無眼,被誤傷甚至是蓄意傷害……是不是也不是那麼難以置信了?推衍中有了一半這樣的可能,加上你已經發現的劇情的自我實現機制……我認為最終的可能性要超過百分之九十。”
“不,不會的……”秋強忍著在床鋪周圍施了個隔音咒,終於忍無可忍地放棄純在腦海中的對話,承受不住而喃呢出聲。系統這一番話好似平地驚雷,給了她當頭棒喝。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在原地,心裡好似一團亂麻又好像一片空白,只能不斷機械地重複著“不”字,彷彿這樣拼命的否認就能將命書中寫好的結局改寫。
就如同眼見著親近之人離開時,那句沒說完的眷戀戛然而止,那隻尚還溫熱的手無力垂落,那一瞬間,滿心的疼痛傷悲中分裂出不可置信和奢望滔天的幻想,一起重擊心臟又順著經脈血液傳達至四肢百骸。床前之人用嚎啕大哭、呼天搶地來釋放那滿心的不願相信和沉痛哀傷。其實,之所以會有拒絕相信、心存幻想,不過是因為那份慟哭哀傷太過沉重濃厚,不過是因為,那一陰陽相隔的瞬間時,目送的人理智上早已明白,此生已矣,此後上窮碧落再無相見可能。哭泣著不“願”相信,其實是已經相信了。
和此時的秋何其相似。
雖然這系統一直看上去不太靠譜,有一張分分鐘畫面感撲面而來的即中二又逗比感,可是……它在打探訊息方面的能力秋無法質疑。當初它在張夫婦下班回家之前就告知她魔法部重新為小天狼星一案立案,這一個月以來凡是鄧布利多在追查伏地魔的道路上取得進展,她也能透過系統一條不落地知道——她還知道昨天鄧布利多教授把《尖端黑魔法揭秘》從圖書館禁區移動到校長辦公室了呢!又有,雖然系統小公舉經常傲嬌臉上線,但它卻從未在嚴肅的事情上誑過她,尤其是這種嚴肅的大事。
秋其實已經相信系統說的是真的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呢……”秋犯愁地託著腮,這一觸碰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原來已經淚流滿面。
她真的捨不得那個陽光一樣溫暖乾淨的男孩子生命永遠停留在十七歲,這一年相處時光,她早已無法心安理得地對自己說“一旦回家他們又是活在紙片上的二次元人物”。她大概永遠會記得,初冬時男生邀請她參加聖誕舞會時的溫柔又羞赧,那是她兩輩子收到的第一個舞會邀請,男生的眼睛在冬季薄弱柔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還有剛剛男生說出“無法做到知情卻心安理得地躲在學校無所作為”時,因為忠於友情的堅定和勇敢的信念讓他整個人都溫柔而奪目。
她當然可以跑到他面前請求他無論如何不要去墓地,可是,一方面她沒有辦法讓他相信他一定會命損戰場,說是性命攸關,這一點他們早就知道,而且,她也沒什麼理由說明為什麼哈利一定會活下來,而他就一定會犧牲。更重要的是,她覺得以“性命”相告去求他放棄一些東西,可能是折辱他。畢竟在剛剛的有求必應室,羊皮燈下說出“陪伴”和“友誼”時,眼神中彷彿有星光,溫柔又無限篤定。這是他的堅守,是他最為看重和珍貴的品質。秋這樣做,就彷彿勸說波特夫婦在面對萬聖夜上門的伏地魔時拋下哈利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