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回教室之前再盤整齊,髮夾固定。她的頭髮又多又長,中醫說,力大長頭髮,氣虛長指甲,我女友中氣很足,力氣很大。在我失去處男之身之前,我沒有覺得北大校園和北京其他地方比較,有什麼特別的過人之處:也是擠個巴掌大的空兒坎棵樹就蓋個奇醜無比的小房,怎麼也體會不出從小地理書上描述的,我國地大物博和物產豐富。更奇怪的是,每個奇醜無比的小房都有自己獨特的醜態,決不媚俗,暗示民間建築師的風骨;也是現代建築加個大屋頂,北京在某任市長期間,所有上檔次的建築都貼白瓷磚,都加大屋頂;腰裡別個死耗子就冒充老獵人,下崗女工拉個雙眼皮隆個大胸就混進夜總會冒充蘇小小,不是那回事,沒有那個味道。看完閒書,小憩過,散了步,還有不到一小時自習室就關門了,我懷著內疚的心情開始看正經書,我的效率出奇地高。差十分鐘十點,我們被自習室管理員掃地出門,她們一點不熱愛科學,不讓我們多讀一會兒書,她們想盡早回家。從自習室出來,沒人著急回去,沒有女朋友的壞蛋們,僅僅在這一瞬間,感覺孤單。天氣好的時候,我和我的女友騎了車繞未名湖一週,養養眼睛,沾些靈氣,看看博雅塔黑乎乎地挺著,永遠不軟,鎮住未名湖,不讓她陰氣太重。我的女友側身坐在車後坐,從後面攬住我的腰。多年以後,我和我的女友又有機會坐在一起喝酒閒聊,她告訴我,她在我們一起軍訓的時候看上了我。我們軍訓所在的陸軍學院有一個挺大的圖書館,閱覽室的大桌子,兩邊坐人,中間一道鐵皮隔斷,防止兩邊的人執手相看,但是隔斷靠近桌面的地方開了一道一指寬的縫。我的女友從縫隙裡看見我的嘴,薄小而憂鬱,燦如蘭芷。她又告訴我,她是在側身坐在我腳踏車後坐上,從後面攬住我的腰的時候,愛上了我。我的腰纖婉而堅韌,象一小把鋼絲。我送我的女友回宿舍,我在她們的宿舍樓前支了車,找一棵樹,靠在上面和我的女友相互擁抱相互纏繞,我們做上床前的熱身運動,然後各回各的宿舍。在我們左邊和右邊的樹下,同時有其他男男女女在擁抱纏繞。宿舍樓大媽在接近十一點的時候,高聲叫喊,“再不進來,我可要鎖門了!”我的女友和其他女生從樹林裡跑出來,一邊喊:“大媽,別關門!”一邊衝進宿舍樓,聲音甜膩,極盡諂媚。我看了看左右那些男生,他們的臉很熟,但是我叫不上名字,我們互相友好地微笑,戰友似的,然後騎上車,各回宿舍。我宿舍的樓門已經關了,我熟練地從一樓的廁所窗戶跳進樓裡,那扇窗戶從來不關,也關不上,鎖窗戶的栓子早被我橇掉了。我的房間緊靠樓的一頭,樓的一頭有扇窗戶,俯視對面女生樓。辛荑常常在熄燈前在這扇窗戶前等我回來,一起抽棵煙,聊聊天,看對面的女生樓,那間屋子不小心沒拉窗簾,看到一窗衣香鬢影。辛荑說,要去雅寶路,買個俄羅斯的望遠鏡;又說要不是黑天,要不是這麼伸了脖子看,那些女生自己在他面前脫了,他可能都不一定看;所以說,人很變態。一棵煙抽完,辛荑回去睡覺。隔壁中文系的小李打個哈欠,提著內褲出屋,“‘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秋水,我們睡醒了,一起去喝點酒吧,今年的炒田螺剛出來。”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八章:陰湖陽塔(二)
多年以後,我追憶過去,才發現北大兩年是我心智發育的黃金時代,我那兩年,儘管年年如一日,歲月蹉跎,但是我經歷了一個偉大的學習過程。
在醫學預科階段,我們和北大生物系一起上課,唸完了生化專業所有的基礎課,那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呀。我們上了五門化學、四門物理、做了三個學期的物理實驗和化學實驗。帶我們物理實驗的男老師體態妖嬈,是北大老年秧歌隊的領舞,說起話來,最常用的開頭是:“兄弟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遊學的時候。”上實驗的時候,他從來不搭理我們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