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高於頂的樣子。”
朱沅看了看竇汝珍,不得不說,她這樣從出生便被人精心教養出來的,和朱沅這種半路修煉的,就是不一樣。
朱沅的一些言行舉止,在人前可能是一幅模樣,但到了人後,可能又是另一幅模樣。
但竇汝珍,毫無疑問,朱沅相信她的每一個優雅動作都是刻到了骨子裡的。但是她的高傲也是刻到了骨子裡的。
她衝朱沅和錢怡微微的笑,但是其中的距離總是能感覺得到。
剛到會春園第一日,沈娘娘入住棲月軒,眾人都忙著安頓,也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園子。
到了第二日,沈娘娘叫了朱沅幾人作陪遊園。
棲月軒是建在會春園中地勢高處,從低處往上看,半夜時分,就像月亮棲在屋脊一般,因此得名。
因為園子過大,沈娘娘是叫了步輦,朱沅三人同一些宮人,都是跟在步輦旁邊,一路遊覽而去。
此時正是桃花開得爛漫的時候,會春園中有條貫穿整個園林的小溪,此時溪水上落滿了粉色桃花瓣,遠遠望去就像一條飄動的粉色彩緞。引得幾人都禁不住駐足觀看一陣。
她們遊了一整個上午,也只是看了小半的園子。但就是這樣,一群平素鮮少勞作的人,也都嚷嚷著累了,沈娘娘還是坐在步輦上,此時都說有些腰痠。朱沅便讓其俯臥,自己替她按一按腰背。
竇汝珍倒是一聲不吭的垂目立在一側,沈娘娘沒有吩咐,她便也沒下去歇息。
錢怡平素是找著機會就要躲開,生怕刺了沈娘娘的眼,此時被竇汝珍一比,也是強撐著立在一旁。
沈娘娘被朱沅按了一陣,解了些痠疼,這才坐了起來,對三人道:“這裡有宮人伺候便可,你們也都累了,都下去歇息用膳罷。”
三人這才答應著下去了。
走到外頭,錢怡有意挽著朱沅,下意識的將竇汝珍撇在一旁。
竇汝珍卻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並不動氣。
反倒是錢怡頗有些氣餒。朱沅無奈,待回了屋才對錢怡道:“你們身份有別,來日你可以對她陽奉陰違,卻不能這樣同她置氣,把柄落到她手上,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錢怡那裡不明白:“不是還沒到這一天麼!”
朱沅真是忍不住彈了彈錢怡的額頭:“你呀……”
用過午膳,沈娘娘是再也沒有精神頭去逛了,她人留了竇汝珍說話,卻說朱沅和錢怡兩個不必拘著,自到園中去逛逛。
朱沅也是貪戀這景緻,同錢怡一直逛至晚膳時分方才回來。
回來之時,便見棲月軒中立著幾個武騎常侍,朱沅和錢怡便知是皇帝來了。
這會春園中,不比宮中嚴謹,宮人也少,蕭源甚至都明目張膽的朝著朱沅笑了笑,神情又有些委屈:他望眼欲穿的等了許久,朱沅卻到此時才回來。
朱沅被他這目光一看,心中也有些柔軟,面上卻是不顯。皇帝既在沈娘娘屋中,朱沅自然也就不去回稟了。
她徑自回了自己屋子,用過晚膳,天色暗了下來,月上半空,淡淡的清輝灑了下來。
朱沅只覺自己的窗欞被輕輕的敲了一下。她輕輕的將窗推開一條縫,就看到蕭源扒著窗,眼神閃閃發亮,咧著嘴衝她傻樂。
他悄聲道:“沅姐姐……”
這三個字小心翼翼的,真是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朱沅睨了他一眼,也是忍不住抿著嘴笑了。
蕭源祈求的道:“沅姐姐,你出來同我說說話好麼。”
濛濛清輝中,他顯得特別稚氣,也顯得特別赤誠。
朱沅心中一動,差些想叫他進屋來,但又怕自己屋子被錢怡闖了進來,錢怡最近心裡浮躁不安,總想來找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