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調皮,我媽每次都會拿著好長的雞毛撣子追著我滿大院的跑,可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打過我,她還總擔心我長大沒人會娶我呢。”許是回憶到什麼開心的事,寧遠低低的笑了出來。
“儘管他們都是教授,每天都很忙,但是我的童年一直都是在歡樂中度過的,每年放假的時候,父母都會帶我一起出去旅遊,那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幸福的時候。
顧穆清沒有開口,循著她,讓她自己訴說。
“後來,為了不讓我太野了,我媽暗自攛掇我爸,我爸禁不住磨,就給我報了一個美術興趣班,第一次去的時候,我把老師都氣哭了,他們沒有辦法,就把我送到了顧老師那裡去了,就是姑姑那裡。”
“哪知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到後來我會對畫畫如此著迷,不過他們也樂見其成,只不過好玩的是,我爸最討厭陪我看畫展。他說過,寧遠呆在實驗室被熱氣燻死,也不要去看畫展憋屈死。這點倒是跟桃桃很像。”
寧遠不著邊的敘述著,沒有什麼記憶可尋,只不過的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真當回憶起來,那些掩埋的過去,不過是自欺欺人。
“再後來啊,我漸漸長大了,他們也越來越忙,見面的時間也就更加的少,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會忘記對我的體貼。你知道嗎,我爸爸竟然連我的生理期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個當教授的人被學生抓到在手機裡面安裝了女生生活,尷尬的說不出話,最後還是我媽出來大的圓場呢。”
溫熱的液體透過顧穆清身上單薄的襯衣著在面板上,顧穆清摸了摸他的臉,用手溫柔的擦了擦,帶著幾分心疼,幾分後悔的語氣開口,“不說了,好不好?”
寧遠固執的搖了搖頭,“沒關係呢,只是有點想他們了。”
顧穆清輕柔的摸索著,也沒再阻攔,“好你說,我聽。”
寧遠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爸媽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就和那些畫筆,畫紙,風景作伴,再後來,畫畫不僅僅是興趣了。它是夢想,它已經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剝離。可是,命運就是那麼捉弄人呢,藝考那年,我父母禁不住我磨,他們特意推了所有的工作陪我參加考試,可就是那麼湊巧,車子出了意外,他們沒了,夢想也沒了,一夕之間,我就成了什麼都沒有的孤兒了。”
“我真的沒用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葬身火海,我卻沒有辦法去救他們。”
顧穆清放在寧遠腰側的手,不經意間捏緊了她腰間的軟肉,沉吟道,“那不怪你。”
寧遠沒有爭辯,依舊是低低的敘述著,“最後,我離開G市,也放棄了畫畫,但是我還是捨不得他們,所以就選擇了物理系,我就是想離他們近一點。也許是學校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破格錄取我,再後來桃桃出國,我就遇到你了。顧穆清,你說這是不是我父母在天上庇佑我呢?”
不是顧教授,是顧穆清。
只是我的顧穆清。
“恩。”顧穆清沉沉的應了一聲,卻在心底萬般感慨。
人生漫長,幸好我們得此幸運。
相知,相識,相愛。
來日方長,讓我們尾尾敘來。
***
等到寧遠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沉重的窗簾也擋不住屋外冬日裡大片的陽光。
寧遠還在晃神,顧穆清已經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望著坐在床上一臉呆滯的人,溫暖的笑笑,“醒了?”
“昨晚我睡著了?”
顧穆清拿出放在一旁櫃子裡的毛巾,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恩,我抱你上來的。”顧穆清走了幾步,見她還坐在床上。臨出門前笑著說道,“對了,你昨晚做夢了嗎?”
“沒啊,怎麼了。”寧揉了揉頭髮,正準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