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賢人先斬後奏,不等身後的神秘女士表態,先一口答應下來,問高梨絮風要唱哪首歌。
高梨絮風最後看一眼還在盯著她的那位漂亮女士,只好先聽北原同學的話,想了下,說了首曲風歡快的老歌曲。
樂隊曾經排練過這首歌,北原賢人記得和旋走向,他手掌撫過六根琴絃,眼神示意高梨絮風可以開始了。
像以前排練時那樣,高梨絮風頗為懷念地做足準備,側身對北原賢人點了下頭,然後等待旋律響起。
北原賢人接收到訊號,左手掐上和絃。
在捏著撥片去劃過吉他鋼絲絃的前一刻,他內心暗暗祈禱,雨宮小宅女可千萬別亂來,既然都已經裝作自己不是雨宮雅柊,偽裝成一個陌生人來接近他,好歹演戲也得演個全套吧。
北原賢人深呼吸,剛要落下撥片,卻突然先聽到了鍵盤伴奏比他的吉他更早響起。
他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這代表雨宮小宅女還知道自己是個“演員”,得附和她給自己創造的人物設定來行動。
北原賢人內心掐準節拍時機,吉他旋律果斷切入進去。
如履薄冰地彈著吉他,他眼光時時悄悄去瞅在身後鍵盤伴奏的雨宮小宅女。
“沒亂來就好。”
雖然她態度極其敷衍,故意彈得十分差勁,如同被酒吧老闆欠了三個月工資不發還被迫上工的擺爛樂手,就拿著幾個簡單爛俗的芭樂和絃翻來覆去一直彈,變都不變。但至少,她還在營業不是嗎。
鍵盤手在擺爛,主唱的興致卻十分高漲,戴著一張粉色面具,就跟放開了自我一樣,居然連本音都忘記掩飾,聽得北原賢人汗流浹背,內心叫苦連天地暗道:我的高梨姐姐你可收著點唱吧,你音色辨識度那麼明顯,萬一被人認出來怎麼辦。我還不想暴露。
好在沒有話筒,她只是用肉嗓傳聲,也好在或許是聽到了北原賢人內心的苦澀,高梨絮風及時意識到問題所在,趕緊收斂共鳴力度,給自己的嗓音也戴上一張偽裝面具。
北原賢人再次暗暗鬆了口氣,左手在琴頸上不停移動,右手一停不停地捏著撥片撩撥琴絃,忙得停不下來,其敬業程度,與某個正在擺爛的鍵盤手呈鮮明對比。
終於在各種意義上都如履薄冰地完成演奏,北原賢人長吐一口氣。
他看了看身後的雨宮,又看看前面的高梨,心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該撤了。”
再不走,就是在考驗雨宮小宅女的忍耐程度了!
北原賢人轉身面向已經並不神秘的神秘女士,剛張開口,對方卻搶先一步,拿出手機展示給他看。
「我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北原賢人頗為意外,目送著她連個招呼都不跟高梨絮風打,踩著紅色高跟鞋快步離開。然後走了沒十幾步,高跟鞋一歪,她差點摔倒。幸好及時扶住了膝蓋。
北原賢人正想走上前扶她一把,彷彿是覺得丟人,她頭也沒回,趕緊站直身子,繼續快步離開。
北原賢人看得替她擔心。
“看她的反應,應該是沒生氣,估計是不想跟不熟的人在一塊相處。”他思索想到。
一旁的高梨絮風收回視線,見附近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轉向北原,小聲問道:“北原同學,她是你朋友?”
北原賢人看著遠方,替雨宮小宅女打掩護說道:“說朋友的話......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應該不算吧。我前幾天在這裡彈琴,很偶然認識的她。”
看著已經並不神秘的神秘女士漸漸消失在人潮中,回過神,北原賢人看向佩戴粉色面具的高梨,剛才一直提心吊膽,都沒來得及細看,這一觀察才猛然間意識到,這張面具他見過。
第一次街頭演出,女兒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