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赤紅色寶馬,生的四肢強健,目光矍鑠,馬身鎧甲遮掩不住之處還有幾道疤痕,讓人一看便知這是匹見慣了殺陣的神勇駿馬。
三位大將軍領軍,親征的炤元帝居於軍隊方陣正中,端坐馬車之上,被層層禁衛軍護住,嚴密的別說是人,就連飛鳥都難以接近。雖然眾將士看不到端坐車中的炤元帝,但帝王親征非同尋常,只是立於陣中將士計程車氣便大大提高了,個個圓瞪兩眼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而除了三位領軍大將,其餘十二位將軍也均立於陣前,各領部分兵馬,間隔十餘丈橫向一字排開,端的氣勢恢弘。
羅紹一見到炤軍的氣勢心裡就有些打鼓了,但好歹他也是一方將領,回首看了看隨同自己一起迎戰的眾將士,及城牆之上手執弓箭嚴陣以待的己方大軍,和那一排在風中招展的獵獵軍旗,心中頓時又有了底。
方才鼓足了勁拉開罵陣,叫罵魯義出來迎戰,別空有嘴皮子功夫見了羅爺爺就嚇得當了縮頭烏龜。
但他剛罵完話,接話的卻不再是大嘴魯義,而是一旁閒閒散散的程天遠。
“羅將軍您夠膽,夠膽卻任憑魯義扯著嗓子喊了足有兩日您這才從您的龜殼中出來……這不,魯將軍他喊累了先去歇口氣喝口水潤潤嗓子恢復恢復體力,您若不嫌棄,不才程某倒想領教領教南蠻將士的彪悍……”
程天遠說話不打背兒不喘氣兒,一串話一氣呵成,他會看上魯義的大嘴才能也是半斤對八兩,貧起來常是旗鼓相當,而他上薦的人幾乎是五花八門什麼出身的人都有,但大多都有一個通性,就是對他絕對的死忠,外人不解緣由,但和他相處過的一段時日的人卻都清楚這人內心有多深沉。
他沒有樊玉麒和徐蒼破那樣不怒而威的威懾力,甚至沒有將軍架子,痞氣十足,性格怪誕懶散,瞭解他的知道他是個典型的笑面虎,慣於深藏不露,但不瞭解他的人卻都會被他這種隨意的態度矇騙,以為他是個不分輕重不知深淺不知死活的痞子。
他剛剛那一番話一出口就讓羅紹把他歸類成了後者,畢竟比起其他兩位大將軍,他身上少了一股雄壯的霸氣。
說來這人也是怪胎一枚,但炤元帝就敢力排眾議啟用他,從一名小小都尉直接提升至大將軍,眾人都以為這種人坐在將軍位子絕對撐不過一年,但結果卻是怎樣?
程天遠穩當做了六年的大將軍,十六名將軍中其中有五名是他舉薦的,無一不是驍勇善戰的能將,大嘴魯義也不光是嘴皮子厲害,在馬上可以揮動重達四十幾斤的狼牙棒,揮的虎虎生風,殺敵無數,著實是猛將一員。
魯義性子也很火爆,但因為戰前炤元帝便做了安排,所以此刻羅紹叫陣他能裝聽不見仍老神在在的站在程天遠身後,不溫不火。
羅紹見程天遠策馬緩緩來到兩陣中央,手中的雪白纓槍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泛著耀眼的白光,倒也見得幾分威勢,羅紹打量了幾眼程天遠,隨後招招手,叫了身後一名將領出戰,想要先探探他的虛實。
程天遠見狀一笑,暗歎這個羅紹倒也沒傻到透頂,他回首同正望他的樊玉麒對視了眼,看到男人微一頷首,當下露出個慵懶的笑,眼中精光一閃。
回過身時他提起長槍換到左手,同時狀似緊張低頭看著手掌喃語了聲:“哎呀哎呀,這手心都冒汗了真是……”
最後一字還沒等說出,那策馬到陣前的人一見程天遠上來就賣給他一個破綻,當下面露獰笑連姓誰名誰都沒顧上報便揮舞大刀策馬朝程天遠奔去。
十幾丈的距離在軍馬撒蹄狂奔下霎時化為零,眨眼間這偷襲者已近了程天遠的身,大刀一揮氣勢磅礴的攔腰斬去。
而程天遠彷彿未察似的,頭也不抬,兀自擦著掌中汗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泛著寒光的刀刃朝他身前橫砍而來卻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