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有小部分人,因為身體抵抗力比較差,死在病疫之中。
姜扶光一進安置點,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看到幾個戴著面罩的衙役,抬著幾具蒙了白布的屍體。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時,重疫隔離點的太醫,得了訊息匆匆趕來拜見長公主。
姜扶光連忙免了他的禮數,詢問了安置點的情況:“那些因病去世的百姓,都是怎樣處置的?”
太醫連忙道:“屍體焚燒後,會收集他們的骨灰,事後送到家人手中。”
安置點的空地上,架了幾個大鐵鍋,還有無數煎藥罐子,醫師們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理人,申吟哀嚎的聲音不絕於耳。
姜扶光掀開其中一個營帳,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幾個病人渾身起了膿胞,躺在乾草裡痛苦哀叫,身穿道服的中年男子戴著面罩,正在為他們塗藥。
姜扶光面色很凝重:“醫師還是太少了,一個重病隔離安置點才三名醫師,剩下的都是負責打雜的學徒……”
她呼吸一窒,沒有再說下去了。
願意冒著風險為重疫患者治病者,還在少數,重疫患者治癒的可能也大大降低,官府將更多的醫療資源都分配到輕症患者。
很殘酷,卻也無可奈何。
等姜扶光巡視完各個鄉鎮隔離安置點,回到縣衙當天就病倒。
女醫官為長公主把完脈後,頓時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是、是疫症,長公主她、她染上了瘟疫。”
“什麼?”姬如玄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接著他又說,“這不可能,我一直很小心,每天都讓她戴面罩,在身上灑雄黃粉,戴避疫防病的香囊,出了安置點,立刻在身上灑上硫磺粉,讓她喝雄黃酒,每天都讓她用硫磺水擦身,當天穿過的衣裳,也都全部焚燒,而且她之前身上,沒有出現諸如發熱、咳嗽等各種疫症的症狀。”
女醫官也怕診錯,又詢問:“除此之外,長公主最近可有感覺渾身痠疼無力,身體很容易疲憊,時常感覺精神不濟等症狀?”
姬如玄臉色發白,喉嚨乾澀:“有,大約七八日前,就有這些苗頭,因那時她每日繁忙不停,還以為是身體疲憊的原故。”
“你說什麼?”女醫官驚得連聲音都變調了,“長公主染病已有七八天?”
姬如玄點頭。
“糟了!”女醫官大驚失色,嗓音透了慌亂,“病疫在發病三到五日左右,是最容易治癒的,一旦超過這個時間,治癒的可能性將大大降低……”
姬如玄的腦子,彷彿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這時,姜扶光悠悠轉醒,看向女醫官:“你先出去。”
女醫官哆嗦著嘴,退出了房間。
“我沒事的。”姜扶光輕聲安慰他,“我的症狀許是不嚴重,至今也沒有很嚴重的症狀。”
姬如玄握著她的手,嗓音沙啞:“你會沒事的。”
“嗯,我一定會沒事。”她笑著說。
看著她蒼白的面容,姬如玄喉嚨裡一片酸澀。
姜扶光交代道:“我要搬進隔離安置點,以後每日縣衙裡急待處理的事務,就送去隔離點。”
“都到這個時候,你還想著衙門裡的公務,”姬如玄紅著眼,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姜扶光,你不要命了嗎?”
姜扶光含笑:“身後還有十幾萬災民牽著我呢,我怎麼會輕易死掉?讓我一天什麼也不幹,盡躺著,我也不能安心養病。”
姬如玄頓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許久後,他只好道:“隔離安置點環境太差,我去鎮子邊緣位置,找一間民房……”
姜扶光搖搖頭:“病人都去了隔離安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