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撲水,喧沸嘈雜。
徐鳳年等下湖面復歸平靜,這才無奈道:“你這壞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當初我跟溫華遇上你,雖說是我們管不住嘴出言調戲,有錯在先,可有幾個大家閨秀跟你這樣斤斤計較的,現在當上了徽山家主,而且還想要一統江湖,就你這份糟糕的養氣功夫,就算你當上了武道最拔尖的超一流高手,也註定是孤家寡人,我栽培誰不好,偏偏扶植你?註定竹籃打水一場空,耗銀子還費精力。咱倆不打不相識是不假,可坐下來做生意就得有做生意的規矩講究。”
軒轅青鋒盯著徐鳳年,眼神冷漠道:“徐鳳年,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到了王府就沒如何休憩的徐鳳年又靠向廊柱,輕聲道:“當你是半個朋友,才跟你嘮叨這些不討好的話。愛聽不聽。”
軒轅青鋒嗤笑一下,“你我能否開啟天窗說亮話?”
徐鳳年輕輕撫掌笑道:“那行,這趟既然是有求於我,我也就跟你開門見山,我有個朋友在西域那邊纏鬥韓貂寺,已經有一段時日,王府上也陸續派遣了一些死士過去幫手,但效果都不大,你如今修為暴漲,要不去熱熱手?就當做一場兇險的武學砥礪,對了,軒轅青鋒,你有沒有心儀的男子?沒有的話正好,我那朋友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叫南宮僕射,排第二的陳漁在胭脂榜上四字評語便是‘不輸南宮’,就是這個南宮。我習慣稱呼他白狐兒臉,不過你記得千萬別這麼叫,會被打的。刺殺天下首宦韓貂寺,也算是你給我們北涼投下的投名狀,沒有了退路,我才能放心信任你一個遠在幾千裡之外的徽山家主。”
軒轅青鋒冷笑道:“這便是你的御人術?真談不上半點爐火純青。”
徐鳳年搖頭道:“我跟你一樣,只會馭人,都是‘官場’上的初生牛犢。”
軒轅青鋒瞥了一眼這位世子的白頭似雪,笑了笑,問道:“徐鳳年,怎麼回事?”
徐鳳年摸了摸頭髮,平淡道:“現在說好聽點,算是偽指玄境界。說難聽點,跌境跌得一塌糊塗,想必你看得出來,我就算痊癒,內力修為則是連二品境界都沒了。但的確有那麼眨眼功夫,我曾經可以以偽天象去御劍了。所以你犯不著可憐我,要可憐,好歹也得等你實打實進入圓滿指玄。”
這娘們真是糟糕至極的脾氣,都懶得掩飾她的幸災樂禍,哈哈大笑:“又是偽指玄又是偽天象的,也就聽上去嚇唬人而已。徐鳳年,那你豈不是這輩子撐死了就是金剛境?我都想真的可憐可憐你了!”
徐鳳年看著這張笑顏臉龐,跟著笑起來,“我就說,你還是開心笑臉的時候更好看一些。”
軒轅青鋒沒有刻意繃住笑臉,肆意大笑,“看你如此悽慘,我真是開心得很吶。”
徐鳳年將名刺拋回給軒轅青鋒,“雖說咱們關係半生不熟,但還沒有生疏到來我家做客需要遞交名刺的地步,以後再來這兒,別說不用走大門,你翻牆進入都行。只要西域那邊傳來我想要的好訊息,我保證讓你徽山不缺銀子不缺人。”
軒轅青鋒接過名刺放入青花盤子,突然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問道:“徐鳳年,你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徐鳳年笑罵道:“放你的屁,軒轅青鋒,你就不能有句不刺人的好話?”
軒轅青鋒說道:“你要我何時去西域剿殺韓貂寺?”
徐鳳年起身,朝岸邊招了招手,馬上有一名揹負鐵胎巨弓的少年奔跑而來。
徐鳳年指了指從北莽帶回王府的年輕死士戊,對軒轅青鋒笑道:“這孩子綽號‘一點’,他帶你出北涼,西域那邊還會有人接應你們。”
健壯少年輕輕說道:“公子,下回給人介紹我能不能別說成一點啊,我叫戊。”
徐鳳年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個小二百五,你不是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