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都是富可敵國,大柱國若只是摧城拔國,坑殺降卒幾十萬,將敵國皇帝老兒刺死也好,吊死也罷,這些在某些人眼中都不算什麼,可徐驍卻做成了挾泰山以超北海的事情,將十個豪族摧毀了將近一半,南唐武康姚氏全族不分老幼盡死絕,東越廬江何氏只剩下孤兒寡母二十餘人,這才是離陽王朝最樂意見到的。”
徐鳳年疑惑白狐兒臉為何說這些,道:“這些我都知道,師父提起過。”
白狐兒臉笑道:“你放心,我出身北莽南宮世家,與你無怨無仇。與你說這個,是想說被士族豪閥保持兩百年的大正九品制。”
徐鳳年點頭道:“如今天下高手,似乎便是遵循這個規矩來排名,倒也省力。”
白狐兒臉輕聲道:“與天下第一空懸一樣,大正九品制一般情況不評上上品,即世人眼中的聖品,唯有聖人才有資格。”
徐鳳年笑道:“對,但我聽說幾十年前出了個天材英博亮拔不群的謝家士子,武學造詣更是超凡入聖,與我師父一點評點了江山,李義山作將相評胭脂評,謝家那位中流砥柱則作了對江湖人來說分量更重的武評,至於文評,只完成一半,便死了?我二姐似乎有續評的企圖,奈何她也說暫時力所不逮,與謝家大才差距還遠。”
北謝南李的風頭,當年那可是舉世側目。
白狐兒臉平淡道:“那人是我父親。死了,武評中上榜的要殺他,沒有上榜的,也要殺他,沒理由不死。”
徐鳳年一臉震駭,苦笑道:“難怪你要做天下第一。”
白狐兒臉看了眼徐鳳年,緩緩道:“你現在招式中下品,刀勢中上品,內力上下品,要追上我,不是沒可能。”
徐鳳年愣了一下,“真的?”
白狐兒臉嘴角微微翹起,“如果我四十歲以後停滯不前,你就有可能了。”
徐鳳年趴在欄杆上,柔聲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實誠,像老黃。”
白狐兒臉瞥了眼並未蒙塵的繡冬刀,心中最後那點細微遺憾煙消雲散,輕輕道:“你還能騙得過天下人幾年?”
徐鳳年感慨道:“好歹得等我全盤接下北涼三十萬鐵騎才能露餡。我若不是個敗家紈絝,京城那位怎能睡得安穩,他睡不安穩,又豈會讓我徐家睡得舒坦,畢竟這整座天下還是由他做主,徐驍是積攢下了這份家業,可與天下士子作對,與江湖為敵,朝廷廟堂那邊也沒幾個靠得住的盟友,這些年北涼裡邊都在被不斷分化,匆匆領旨趕赴京城的嚴池集父親不是第一個,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李義山說我若太聰明瞭,肯定活不久,至少也活不痛快,最好的下場就是去京城當個質子,可如果太笨,裝得過火了,不消等徐驍去世,北涼鐵騎就要散,說簡單點,連我的鳳字營八百驍騎都只知陳芝豹,世子殿下如何,他們根本不上心。”
白狐兒臉笑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似乎王侯世家更是如此。”
徐鳳年拇指下意識摩挲著繡冬刀柄,“沒關係,我還有兩年時間逛蕩,說不定馬上就要去江湖走一趟,等玩夠了,再把本該屬於我的東西都握在手裡。”
白狐兒臉皺了皺眉頭。
徐鳳年敏銳發現這個細節,問道:“怎麼了?”
白狐兒臉冷著臉返回閣內。
徐鳳年看著白狐兒臉瀟灑背影,再低頭看著繡冬,似乎有點明白了,敢情是惱火自己跟繡冬過於親密了?世子殿下啞然失笑道:“這繡冬是殺人的刀,又不是女子閨房物品,還不許我多碰了?再說了,都贈予我了,我就抱著睡覺捧著上茅房也在理嘛。”
閣內傳來一聲冷哼,一架書櫃給春雷劈塌。
徐鳳年火速上樓,見到了日漸枯瘦的李義山,愈發臉白如雪,看得徐鳳年心驚膽戰。
大隱隱於北涼王府的國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