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徐鳳年白眼道:“行了行了,趕緊說正經事,本王現在日理萬機,操心的那可都是天下大勢……”
結果徐鳳年捱了老傢伙一巴掌,也不還手,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他只是扶了扶頭型,倒沒有扶出多少玉樹臨風的丰姿,反而摸著了好些細碎沙礫,身處西北大漠,騎馬迎黃沙,大抵都是這麼個慘淡光景。
老人笑罵一句後,收斂笑意,以罕見的肅穆神色凝重語氣說道:“這個壞訊息真不算小。聽說過那個北莽青鸞郡主吧?她的對外身份是馬上鼓第一手的那個樊白奴,在你還是北涼世子殿下的時候,這個娘們就跟陳芝豹眉來眼去很久了,其實準確說來她應該叫耶律白奴,是正兒八經的北莽皇室成員,跟姓慕容的老婦人有殺父之仇,以前只能忍辱偷生,現在不一樣了,吃了這麼個大敗仗,老婦人先後重用的兩個心腹,太平令和董卓如今各自在北庭和南朝,日子都不好受。”
徐鳳年點頭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時是先打北涼還是兩遼,本來就是想著撿軟柿子打顧劍棠的居多,要不然老婦人也不會在涼莽大戰之前,讓拓拔菩薩率領十數萬精銳騎軍在北庭草原上巡視各地,說到底,就是彈壓那些個‘耶律王爺’和草原大悉剔。如果這次順利打下北涼還好說,馬踏中原指日可待,就算肉疼,終究還能忍,可既然連北涼關內都沒進,就是兩碼事了。光死人沒收穫,沒誰樂意,尤其是數百年來那幫早已習慣了剽掠邊境大獲而歸的北莽蠻子。”
老人瞥了眼這個雲淡風輕的年輕人,欲言又止,撇了撇嘴,老人放棄了已經到嘴邊的題外話,而是繼續先前話題,說道:“野心勃勃的耶律東床回了北莽,這小子本來掀不起風浪,可是敵不過他有個好爺爺,北莽三朝顧命的耶律虹材,這個老不死當真稱得上是老不死了,聖宗耶律文殊奴嗝屁的時候,耶律虹材作為皇帝床前的六人之一,名次只是排在最後,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等到神宗死的時候,當時有五人,他排第三,北莽先帝給老婦人折騰死的那會兒,北莽又有五人作為顧命重臣,徐小子,知道都是哪些人嗎?”
徐鳳年笑道:“大將軍耶律術烈,中原遺民徐淮南,拓拔菩薩,慕容寶鼎。很顯然,耶律術烈當時便一大把年紀了,只是作為北莽軍中老一輩領袖才勉強有個席位,而徐淮南和拓拔菩薩這一文一武,都是老婦人親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慕容寶鼎就更不用說了,光看姓氏就知道,那麼位列其中的耶律虹材,北莽老皇帝的唯一親信,需要以一己之力為整個耶律姓氏遮風擋雨。只不過在十多年中,老人除了畫灰議事的時候跟董卓拌拌嘴吵吵架,幾乎就從無聲音傳出北庭,沒有了主心骨的耶律王爺們和草原大悉剔,對這個老頭子自然都是大失所望的。”
老人嘆氣道:“赫連武威私下跟我說,這次北莽姓耶律的終於抱團了,讓那個青鸞郡主悄然進入離陽中原,必定為陳芝豹畫了一張大餅,天大的大餅!”
徐鳳年皺眉道:“陳芝豹會答應?”
老人冷笑道:“我不曉得這些廟堂沙場的彎彎腸子,不過赫連老頭兒說了,廣陵道戰事,離陽對陳芝豹這位蜀王是用而不重用的態度,明擺著心存猜忌,打下西楚,事後論戰功,多半是吳重軒和盧升象爭第一,接下來是宋笠這撥年輕武將分攤軍功,陳芝豹撐死了排在廣陵王趙毅和燕敕王趙炳的前頭,說不得連靖安王趙珣都比不上。你覺得陳芝豹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連離陽先帝趙惇也視為白衣兵聖的傢伙,心裡會沒有怨氣?反正連我這個門外漢,也覺得陳芝豹會憋屈,涼莽大戰沒他的事情,兩遼戰事更沒有,好不容易出了西蜀,結果只能在廣陵道吃點殘羹冷炙,所謂的兵聖頭銜?不就是個笑話嗎?”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如果謝觀應在京城沒有那場慘敗,這種設想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