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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部分

八天,果真能喝?便是一罈子好酒,稍稍泥封不嚴,別說十年八載,明年拿出來就不對味了。

裴穗突然有些擔心,因為他發現不管這個生長在貧寒巷弄的女子,不管答應或是不答應,恐怕都不對味道啊。

不答應,謝西陲和她就此擦肩而過。

答應了,又有幾分真心是衝著謝西陲這個人,而不是鎮北將軍這個名?

裴穗覺得謝西陲不該說最後那幾句話的。

但是不說,似乎也不對。

裴穗不是瞎子,知道跟謝西陲年齡相當的女子,能夠到這個時候還不嫁人,肯定吃了不少苦頭,那些風言風語就夠受的了。

謝西陲肯定是想著讓她知道這麼多年的委屈,沒有白費。

裴穗輕輕嘆息,如果自己兄弟能夠等她點頭,再來道破天機就好了。

但是裴穗很奇怪地發現,無比聰明的同窗兄弟,“大楚最得意”的先生的最得意門生,根本就沒有這種後顧之憂,哪怕這個時候,也毫不後悔,好像在堅信著什麼。

那個女子終於轉身,轉身之前擦乾淨了淚水。

她對謝西陲說了一句話。

裴穗聽到這句話後,對這名女子鄭重其事地做了一揖,並且無比心甘情願地說道:“昆陽裴氏裴穗,拜見嫂子!”

因為那個名字很俗氣的女子,說了一句讓裴穗覺得最不俗氣的言語。

也正是這句話,日後促成了對大楚忠心耿耿的謝西陲,隱姓埋名悄然入北涼。

她那句話很簡單,也很決然。

“謝西陲,我以前很怕等不到你,但從今天起,我不怕等不到你了,因為我不怕做謝家的寡婦。”

第274章為天下雪中送炭

時隔兩月,徐鳳年直到冬末時分才從關外返回,正值大雪紛飛,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北涼在祥符二年的最後一場雪了。

深夜入城,無論是徐鳳年還是徐北枳,都沒有乘坐馬車,身後是八百白馬義從,白甲白馬,與雪夜融為一色。

在這個化雪的清晨,徐鳳年披上一件多年不曾更換的狐裘,走出那座已經擴建許多的梧桐院,獨自來到聽潮湖裡的湖心亭,斜依廊柱望著湖面,聽說早前府上兩位女子將湖上蓮花當作一個個的小許願池,經常往湖裡丟擲銅錢,結果沒多久就給砸成了馬蜂窩。年少時,清涼山四個姓徐的孩子,兩男兩女,加上徐驍本人,也不顯得如何陰盛陽衰,如今便不太一樣,他徐鳳年和黃蠻兒常年都不在清涼山,卻多了好些個女子,不說陸丞燕和王初冬,還有那位喜穿朱袍的徐嬰,戴貂帽的呵呵姑娘,國色天香的陳漁,陳錫亮赴涼時帶在身邊的那個女童,於新郎留在府上的綠袍兒,偶爾呼延大觀的女兒也會偷偷跑來清涼山玩耍,甚至連梧桐院內也多了七位批紅“女學士”,名義上是梧桐院的二三等丫鬟,柴米油鹽醬醋茶,稱呼裡頭各佔一個,好像是陸丞燕的餿主意,比起早年他這位梧桐院少主給丫鬟們取的名字,例如綠蟻白酒黃瓜什麼的,真是不相上下,一脈相承。

徐鳳年昨夜在宋洞明和白煜的衙屋那邊待到很晚,不說一般事務,哪怕一些涉及四五品官員升遷的要事,只要不涉及敏感的地方軍務,徐鳳年也給予兩人便宜行事的大權,所以昨夜多是宋白兩人在進行類似君王奏對的例行公事,徐鳳年這個甩手掌櫃做那“點頭藩王”就行。只不過有一件麻煩事,副經略使宋洞明專門作為壓軸難題拋給了徐鳳年,當時白蓮先生在旁邊低頭喝著熱茶,笑意玩味。徐鳳年聽到以後也頭疼,原來在敲定陸丞燕作為北涼正妃後,陸東疆這個昔年享譽中原的老丈人,心思就有活泛開來,想著爭一爭涼州刺史的座位,原刺史田培芳不管出於何種初衷,是識趣地急流勇退,或是迫於形勢不得已而為之,在從拒北城回到涼州後,向清涼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