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長搖頭道:“這才是開了個好頭,更大的戰事功勞肯定有的是,我暫時不缺這點,也還年輕,但是老宋你和老賀不同,不在這次北上撈夠軍功,就只能從可憐巴巴的副尉位置上退下去,你們不抱怨什麼,我都要替你們打抱不平,所以這趟你們一人一顆跑不掉,其餘三顆就都分給兄弟們。”
已經快要年近四十的標副抱拳道:“老宋也不矯情,肯定記在心裡!”
兩支斥候相距約莫三百步。
狹路相逢。
但是就在青州探馬標長下令起弓之際,那伍北涼斥候竟然開始撥轉馬頭開始後撤了,不急不緩,遊刃有餘。
標副老賀在這標青州探馬中性情最是暴躁,如果不是多次喝酒誤事,以及頂撞上頭,應該早就有個正兒八經的都尉官身了,那才算由吏入官,得了流品,否則任你如何驍勇善戰,在青州官場也別想讓那幫文官老爺正眼看待。所以這次接觸戰,老賀比蔣標長和同齡人老宋都更加眼紅,恨不得胯下戰馬多生出四條腿來,老賀雖然不再年輕,但是老當益壯,臂力依舊驚人,那張弓是青州軍中少有的三百斤強弓,尋常弓手在戰場上連射二十已經是手臂和長弓的雙重極限,可是老賀的誇張臂力和那張舊蜀良匠打造的優質大弓,足以支撐老賀連射三十而氣力有餘。
北涼遊弩手的主動撤退,讓這標青州探馬膽氣大壯。
老賀用勁夾馬腹,怒吼道:“殺敵!”
五騎北涼斥候並不見如何倉皇匆忙,但是無論青州探馬如何驅使戰馬前奔,雙方距離始終保持一百五十步左右,遠在馬弓射程之外。
不知青州探馬中誰率先喊出“殺蠻子”,很快類似“殺北涼蠻子”的喊聲在馬隊中此起彼伏。
五名涼州遊弩手幾乎同時轉頭。
蔣標長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接下來一幕很快讓這名在邊境上世受騎射的標長既擔心又寬心,擔心的是這場戰事一觸即發,寬心的是本就兵力處於絕對劣勢的敵人一騎加速離去,只留下四騎用以阻滯己方追殺。
四騎涼州遊弩手開始撥馬回身。
馬弓射程不如步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在青州軍中並非沒有裝備輕弩,只是數量不多,中原腹地隨著十多年歌舞昇平,有以抱團享譽朝野的青黨把持靖安道軍政,又有溫太乙等人在朝中說話,靖安道尤其是青州和襄樊城一向日子舒坦,外邊勢力油鹽不進,青州上下,大體上是閉門享福的愜意歲月,長久以往,在沒有戰事以及更加倚重水師戰力的青州,軍方庫存本就不多的良弩,就陸陸續續成了官宦子弟的專寵玩物,在接觸過輕弩的青州騎軍看來,那玩意兒當然不差,是值錢的好東西,可就是太稀罕了,保養也麻煩,而且僅就射程而言,還要遜色馬弓一些。
然後這標青州探馬在相距百步左右的時候挽弓,驚駭發現那四騎竟是與他們差不多同時抬臂舉弩!
其實在這個距離上的馬弓如果立即射出,準頭就已經頗為勉強,若想破甲傷敵更是難上加難,除非射中足以致命的敵人面目,否則成效極小,因此在七十步左右才開首弓向來是青州騎軍的軍律。
探馬中膂力第一的標副老賀成為第一個射出箭矢的強勢人物。
雙方八十五步,挽弓如滿月的老賀,一枝箭矢砰然作響迅猛破空而去,完全是違反常理的筆直一線,足可見這名斥候標副的恐怖膂力。
涼州遊弩手下意識就彎腰側開肩膀,原本射透胸膛的那根鵰翎箭矢幾乎是貼著他的鐵甲擦過。
自信滿滿的老賀心頭一震。
八十步,北涼四騎不但抬臂舉弩,而且已經開始射殺敵騎。
沉悶的噗一聲,一名正在拉弓蓄勢的青州探馬猛然向後倒去,額頭釘入了一根弩箭,貫穿頭顱。
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