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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一個名叫俞興瑞的老道人負劍下山,掌教李玉斧與小道童餘福送行至“武當當興”的牌坊下。
而一座曾經在無數懷古詩篇裡出現的破敗古城,有個白衣人坐在狐兔出沒的低矮牆頭,夕陽中,她洛陽,就那麼看著這座昔年大秦古都的洛陽城。
一朝錯過,生生世世錯過。
她身後突然出現又一襲白衣,女子身材高大。
洛陽沒有轉頭,輕聲道:“澹臺平靜,你不要像我。而且不久以後,世人就沒有下輩子一說了,所以有些事情,都在這輩子兩清了吧,若有喜歡之人,便大大方方說一聲喜歡。若有虧欠之人,就說一聲對不起。”
澹臺平靜問道:“你在等人?”
洛陽抬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口烈酒,“這一回,我怕自己真的等不到了。”
澹臺平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你八百年前喜歡之人,早已不在人世間,你又為何在人間苦等?”
洛陽眯起眼,笑意醉人,“因為這一世這一輩子,我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之人,其實就在人間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會喜歡他下一個八百年。”
澹臺平靜欲言又止。
洛陽緩緩站起身,把酒壺拋給這位練氣士大宗師,笑道:“酒能送你喝,可男人,我不會讓給你,誰也不讓!”
澹臺平靜原本想要出手,最不濟也應當撂幾句撐面子的狠話,可不知道為何,在這個霸氣無雙的女子面前,澹臺平靜竟然說不出話來。
洛陽環顧四周,像是要最後一次好好看這座城,這座曾經大秦皇帝以她名字而起的古城。
她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什麼拒北城,落陽城多好聽。等我到了關外,你就改名字吧。”
澹臺平靜心情古怪,“他願意聽你的?”
洛陽反問道:“他敢不聽?”
澹臺平靜無言以對。
……
那一天,拒北城外,北莽孤注一擲,四十萬鐵騎壓境。
穿上藩王蟒袍的徐鳳年獨自掠下城頭,腰佩涼刀。
姜泥身披縞素,登上城頭,將紫檀劍匣重重豎放在戰鼓之下,她深呼吸一口氣後,雙手拿起鼓槌,開始擂鼓!
當第一聲北涼戰鼓在天地間響起。
城外獨自站在北莽大軍陣前的徐鳳年,鬢角飛揚,雙袖飄搖,飄然如神仙。
一道身形如流星墜落在戰場上,剛剛站在徐鳳年左側,中年人雙手負後,腰間懸掛一柄尋常鐵劍,灑然道:“鄧太阿在此!”
鼓聲中,又一道身影急墜而下,站在了徐鳳年右手邊,她只是高聲說出自己的名字,“洛陽!”
一人持槍從天而降重重砸落在戰場上,高聲道:“北涼徐偃兵!”
一襲紫衣如虹掠下,女子神色冷漠道:“徽山大雪坪,軒轅青鋒。”
一襲腥紅如血的袍子飛旋而下,“徐嬰!”
一聲聲戰鼓。
一道道流星墜落。
在年輕藩王左右兩側依次排開。
“隋斜谷!”
“東越劍池柴青山!”
“武當俞興瑞!”
“吳家劍冢吳六鼎!”
“劍侍翠花。”
“西蜀薛宋官。”
“龍虎山齊仙俠!”
“武帝城於新郎!”
“樓荒!”
“龍宮程白霜!”
“南疆毛舒朗!”
“南詔韋淼!”
……
在北莽騎軍和拒北城之間的那條橫線之上,十八人,十八位武道宗師,就這麼齊聚拒北城外。
江湖千年未曾有,以後千年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