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繼承大統,到現在已經有十四年。雖然皇帝並非太后親生,但能以幼子之身成帝,當今周太后功不可沒。
兩年前今上親政大婚,滿朝親貴重臣家的小姐參選,偏偏她這個用來湊數的四品文官之女奪了頭籌,稀裡糊塗成為了如今大夏後宮的CEO。
哪怕到現在,柳皓雪也沒弄明白,為何那位高高再上的大老闆,千挑萬選之下,會留了她的畫像。
不光是她,連她那素來睿智有主見的孃親,也是一頭霧水。
好在爹孃都不是愚笨迂腐之輩,甭管是福是禍,總是聖意難為。
孃親在進宮前的《皇后崗前培訓》課程上,就不止一次的寬慰她,好歹也算是個CEO,離出頭僅一步之遙,總比那些平頭小兵,爭的頭破血流踩的天昏地暗往上爬來得強。
然事實證明,孃親當時和她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樂觀了,哪裡比得了現實宮鬥版的殘酷?
一個無任何家世背景的皇后,在面對宮裡太后的侄女兒慧妃,大司馬的女兒容妃,還有頭頂皇帝太后兩位上司,除了打醬油之外,柳皓雪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處事之道。
上司的吩咐要求她一概點頭,然後發動下屬群眾鬥群眾,就比如剛剛陣亡的周美人,就是內鬥裡的犧牲品。
孃親一句話說的好,自古後宮如青樓,奈何瓢客就一人。
皇后要做的好,不僅要有花魁的魅力,更主要的是還要有老鴇的手段!缺一不可。
對此說法,柳皓雪深以為然。
柳皓雪正閉目神遊間,忽聽得隔屏間珠簾聲響,她眯眼一瞧,卻是守在外頭當值的大宮女錦書。相比較宮裡頭的舊人,她帶進宮來的四個大宮女便要相對可信得多。
“娘娘,昭明宮的蘇嬤嬤過來了,說是太后有要事與您相商。”錦書立在柳皓雪側首微微一福,低聲道:“奴婢送蘇嬤嬤出去的功夫,得知皇上那裡太后也去了信兒。”
“這會子太陽正毒呢。”守在柳皓雪身後的入畫皺眉,透過大開的雕花窗子往外看,外頭的日光白花花的灼人。
“既然皇上也要去,本宮有什麼可抱怨的。”柳皓雪倒是看得開,微微一笑,抬手扶著錦書遞上來的手腕起身:“更衣。”
太后所居的昭明宮位於皇城西側,極是幽靜清遠。太后居於其中頤養天年是不錯,因與柳皓雪所住的瑞慶宮隔了大半個宮城,剛進宮那會兒,柳皓雪在奉詔延遲這事兒上,可沒少穿過太后賞的小鞋。
小鞋穿多了,柳皓雪也學乖了。
反正都是個遲,趕不趕又有什麼關係?
但這次聽說皇上那裡也去了信兒,柳皓雪不敢大意,只命抬攆的奴才速度快些,抄近路往昭明宮趕去。
剛能瞧見昭明宮的斗拱,柳皓雪便看到遠遠的流風亭裡,一抹明黃耀眼奪目。不由心裡咯噔一下,雖心裡不情願,但不得不令人停了攆,扶著入畫的手匆匆的往亭內走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柳皓雪硬著頭皮挪到亭內,只在入口處便已經盈盈拜下身來行禮。
武惠帝宮祈雲算是柳皓雪長這麼大難得會害怕的幾個人之一。
這份害怕,並不是因為他是當今大夏的少年天子,更主要的,還是眼前這位背對著她的帝王,從立她為後開始,就讓她琢磨不透。
雖說如今相處的久了,好歹她也摸清了些這位上司的脾性,但依舊是心裡沒底,見到了他腿肚子就禁不住的打顫。
“皇后辛苦了。”宮祈雲回頭,狹長的雙眼微微一眯,上前來頗為親切的親手扶起了還跪在地上的柳皓雪。
不對頭!
宮祈雲的這一番態度,讓柳皓雪的心裡瞬間警鈴大響。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上一次宮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