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還未能下床,你趕快去看她吧。她在我從前住的那間房子。”
武林天驕猜到了幾分,連忙進去。笑傲乾坤不知就裡,以為是哪位武林同遭受傷,也想跟去。蓬萊魔女擺了擺手,低聲笑道:“別去打擾他們!”
武林天驕走到房門口,輕咳一聲,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是誰?”武林天驕早猜到了是赫連清雲,但此時聽得她的病中的聲音,仍是不禁又驚又喜。
武林天驕應了一聲:“是我。”揭開門簾,便走進去,只見赫連淆雲已經坐在床上,面如黃紙,但兩隻眼睛仍是秋水一般的明亮,放出喜悅的光芒,定著神看他。
武林天驕又是憐惜,又是慚愧,低聲說道:“雲妹,你受苦了!傷得如何?”赫連清雲暇角有晶瑩的淚珠,說道:“想不到咱們還能在這裡會面,我是來找你的,你知道麼?”喜悅與辛酸交織,化成了一顆顆的淚珠,滴在笑靨如花的臉上。赫連清雲第一次向她所喜歡的人傾訴相思,此時此刻,她只想說出心裡的活,卻忘了自己的傷了。
武林天驕一直不知道這個小師妹暗中戀慕著他,到了採石礬之戰那天,方才看出幾分,但那時他在失意之餘,仍是心如槁木。此刻,他聽到了赫連清雲真摯的心聲,卻不能不為她的深情感動了,不知不覺之間,兩人的手已經握在一處,武林天驕用衣袖輕輕給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珠,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雲妹,我辜負了你,但願以後能彌補我的罪過。”
屋外是嚴寒的雪夜,屋內則是春意融融。在這裡是赫連清雲與武林天驕的情意綿綿,在那裡則是笑傲乾坤與蓬萊魔女的心心相印,滿天雲霧都在他們相視一笑之中消散了。
他們都有許多話要說,可是萬語千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柳元宗忽地笑道:“現在已過了三更,你們也應當走了。”
蓬萊魔女一時不明父親之意,怔了一怔。柳元宗道:“你不是為了丐幫之事而來的麼?”
蓬萊魔女霍然一驚,恍然大悟,說道:“哦,不錯。丐幫之會明日一早舉行,風火龍雖沒邀請咱們,咱們也該作個不速之客的,此時是應該走了。”
柳元宗笑道:“不是‘咱們’,只是‘你們’。我還要留在這兒一會,待我再給赫連姑娘看一次病,要是她的病情沒有變化,我才能夠放心離開。”其實赫連清雲早已脫了危險,她有武林天驕看護,也無須柳元宗再加照料的了。柳元宗是有意給笑傲乾坤一個機會,讓他陪伴女兒的。
蓬萊魔女雙頰微暈,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一步。爹爹,你可要快些來啊!”
天上飄下鵝毛雪花,兩人踏雪而行,身上微感寒意、心中卻是暖烘烘的。笑傲乾坤向來狂放,此時他第一次與他所傾心的人單獨相處,不知怎的,卻感到了侷促不安,不知說些什麼活好,好不容易才找著一個話題,問道:“清瑤,你是為丐幫之事而來的麼?這麼說你是見過了武士敦與雲紫煙的了?”
蓬萊魔女道:“不錯,我此來一是為了拜見恩師,請恩師親自處置他那不肖之子;二來也是為了替武士敦洗雪冤情。你是知道武士敦這件冤枉的,可曾告訴了我的師父麼?不知武士敦可來了沒有?我是告訴了他我師父的這個住址的。”
笑傲乾坤道:“武士敦未曾來過,但他那件冤情我則已經告訴了你的帥父了。”
蓬萊魔女道:“你們以為風火龍此人如何?”
笑傲乾坤道:“以他往日的為人而論,倒還不失‘俠義’二字,但他這次誣陷武士敦,卻不能叫人原諒了。看來他是貪圖權位,以至利令智昏,故此不惜千方百計,將他師弟驅逐出幫。”
蓬萊魔女道:“我也是這麼想。但我師父既然知道這件事情,他怎能坦然接受風火龍的邀請,不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