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一提,只怕會觸怒了汪新晟,說不準還會查他這幾年當管事的舊賬,那就有些麻煩了。
就在馬六悶悶不樂時,高三姑忽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見著他便怒問道:“海堂給贖身了嗎?”馬六很不喜歡他這丈母孃,翻了個白眼抿了口酒道:“贖了,您才知道啊?”
“誰許他贖的?”
“自然是大少爺了!難道還得問過您嗎?”馬六沒好氣地回道。
高三姑反拍著手背憤怒道:“他贖身總得跟家裡說一聲吧?我剛剛才知道他帶著紅菱搬到秦梨花新買的那院子裡去了,這算怎麼回事?我還是不是他娘了?你們大家說說,從莊上贖了身自然是回家裡的,哪兒有搬到別人家去的道理?”
馬六把酒碗完桌上一摔,火冒三丈道:“要撒火兒找你兒子女兒去!到我跟前來吼什麼吼?我整天還忙得頭暈腦脹的,誰有閒工夫理你家那檔子事!”
“你……你真個不孝的東西!”高三姑抖著指頭衝馬六說道。
“曹梅枝在後院裡頭,您要鬧找她鬧去,要不去人家秦梨花家,燒了她家都行,就是別在我跟前鬧!”馬六惡聲惡氣地說道。
高三姑氣得臉色發青,狠狠地剜了馬六兩眼,急忙往後院找曹氏去了。半路上,高三姑遇著了響兒。響兒說他娘正在屋子裡,高三姑便急匆匆地往曹氏房間去。
一陣火急火燎地拍門後,曹氏這才把門開啟。高三姑劈頭就問道:“在屋裡窩著孵小雞啊?叫了這麼久的門才開,你在幹什麼呀?”
“什麼事這麼急啊?”曹氏遮掩住了眼裡的慌張問道。
“還有什麼事?海堂贖了身,我這做孃的都不知道,還是別人告訴我的,叫我臉往哪兒擱?他現下有錢了?也不拿回家孝敬孝敬爹孃,就顧著他自己過好日子了?”
曹氏把門一關,坐下說道:“哪兒是他自己贖的!是謝滿庭給他贖的!”
“什麼?”高三姑大吃一驚地問道,“誰給他贖的?姓謝那小子?他吃多了撐的吧?哎喲喂,他哪兒來那麼多銀子啊?”
“我哪兒知道去?橫豎就是他贖的,現下海堂算是他的人了。”
“就算是他的人,那死小子怎麼不帶著紅菱回來住?”曹氏翻了個白眼,拿起蒲葉扇扇了兩下風道:“這事還不得怪你和爹?前些日子你叫爹來莊裡幹什麼?以為把紅菱嚇小產了就行了?現下海堂心裡有刺兒了,怎麼會回家去住?再說了,往後海堂的事您還是少管吧!”
“為什麼啊?我是他娘……”
“是親孃嗎?”曹氏不耐煩地打斷了高三姑的話說道,“不是親孃就別那麼理直氣壯!當初要不是家裡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會把海堂賣到莊上,好賴餓不死啊!您只當這兒好啊?這兒就是個火坑,誰都想早點走!”
“梅枝,”高三姑緩了一口氣道,“就算海堂不是我親生的,好賴我也帶過他一場吧!生娘哪兒有養娘大!他就這麼帶著媳婦孩子在外頭過不理我們了?沒處說理兒去!”
“橫豎我照舊孝敬您和爹,這總行了吧?你們也別太貪心了!”
“當兒子媳婦的盡孝道叫我們貪心?梅枝,你怎麼說話的?”母女倆快吵起來時,採音忽然敲開門說道:“管家娘,你趕緊叫人給小姐煮點粥吧,她這會兒又嚷餓了,又發脾氣了呢!”
曹氏急忙點點頭,打發走了採音,然後回頭對高三姑說道:“您瞧見了,莊上現下來了個動不動就打罵人的三小姐。我忙著呢,您先坐會兒,我去前院一趟就回來。”
“去吧去吧,我喝兩口茶!”曹氏急忙去前院找人給汪秋水熬粥了。高三姑一邊喝茶一邊在心裡盤算該怎麼跟海棠和紅菱算這筆賬。忽然,她眼角瞟見了梳妝檯的櫃子腳邊有個白閃白閃的東西,看得不是很清楚,像是貝殼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