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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好一會兒後,想起什麼,抬眸直直盯著他看。

言溯眼光掃過來,臉色一僵:“怎麼?”

她很詫異:“你竟然沒有推斷他們的性格什麼的?比如啊,泰勒不甚明朗;文波謹小慎微;趙何左右逢源;楊真個性詭譎。”

言溯眼瞳暗了暗,鄙夷道:“你這種行為分析,說出去會被人打死的。”

甄愛聳聳肩。

言溯微微一低頭,淺色的眼眸便遁入幽深:

“根據證據推斷事實可以,但擅自給他人做心理畫像就牽強了。這不是連環殺人案裡虛幻的不明人物。他們四個很正常地站在我們面前,甚至連犯罪嫌疑人都稱不上。以自己的專業知識去窺探普通人的心理,並下定論,這是一種精神上的侵犯。毫無疑問,這不是我學這門專業的目的。”

甄愛微訝,被他這一瞬間平靜無波的浩然正氣震撼。

有氣勢也有收勢,這才是一個真正可靠可信的男人吧?

難怪這麼年輕就成了fbicia的特別顧問,擁有這樣專業技術的人應該不少,可他這樣底線分明的人才是最可貴的吧!

言溯自然不知甄愛心裡的想法,又自言自語地補充:“行為分析不是單獨的學科,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神奇。很多時候都要輔助心理,刑偵,法證。要知道,有些時候,連證據都可能是假的。”

他嗓音低沉,在夜裡有種說不出的醇。

甄愛心裡忽然一片寧靜。

就這樣安靜不知多久,甄愛才想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張紙條上的密碼,你一開始就說少了三樣東西。我知道,一樣是珠寶盒,一樣是戒指盒。可你怎麼確定現場之前就有那個紙條呢?”

言溯伸手從繩子上摘下一張照片,遞到甄愛跟前。

是梳妝檯被霧雨沾染後留下的兩塊印記的特寫,一個長方形,一個正方形。而長方形的印記上有一個小三角的凸起,被他用紅色馬克筆圈了出來,格外明顯。

甄愛真是服了,她知道當時在現場他就看出來了。

一個人的觀察力怎麼可以這麼敏銳?

現在甄愛也明白了:“這麼說,原來放飾品盒的地方,下面壓了一張便籤紙。可現在飾品盒摔在地上,那張紙卻不見了。”

“嗯,我叫人特地檢查了那裡,確實有不乾膠的痕跡。便籤紙上的不乾膠。”

甄愛立刻問:“會不會是兇手拿走了?”

“可能性不大。”言溯把玻璃杯穩穩放在鋼琴上,淡然自若道,

“飾品盒是有人在抽那張紙條的時候不小心摔在地上的。之所以要抽,是因為來人站的位置不方便,不想踩到血跡。隔得太遠,不能先把飾品盒拿起來再拿紙。

飾物有些掉進了血泊裡,卻沒有沾上血。說明來人取走那張紙的時候,地上的血跡已經開始凝固。

我不太認為是兇手回來取的。畢竟,一個能夠放了這麼多血卻全身而退的人,要是一開始想拿走什麼東西,就不會忘記。”

他慢里斯條地靠進椅背:“所以說,在我們發現兇案現場之前,就有人去過了。”

甄愛沒有任何話想問了,就那樣直直望著他,腦袋裡瞬間沒了主動的想法,全跟著他的思想隨波逐流。

剛才的他,像一個巫師,完全控制了她的思想。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聽到他清沉又醇雅的聲線,不慌不忙像彈鋼琴一般優雅,講述著他腦子裡的思想火花。抽絲剝繭般地細數這個案件。

這就是她從未接觸過的,證據,推理,細節,一切緊張又刺激,每一點細微之處的發掘都可以牽一髮而動全身,一點點彙集,且在將來的某一刻,量變引起質變。

那是多驚心動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