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手中將沐月夕接了過去。
懷中忽地一空,杜徵面色微凝,眼神顯得有些迷離,心中忽生出幾許惆悵的情緒,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淳于容拱手道:“沐大人,這件事等回府後再說。”
沐晚謙已知昨夜馬車驚車之事的過程,本就十分懷疑是人為,現在聽淳于容這麼一說,知道事有蹊蹺,便掩口不再追問。
兩股人馬變成一隊人馬,快馬加鞭地往徐州城方向馳去。將近三百里的路,走要走上大半天,騎馬賓士,很快就到滎揚城,直抵尚書府。
將沐月夕交給沐夫人和婢女們照顧,沐晚謙和淳于容三人進了書房。沐月夕突然昏迷的事,總要給個說法才是。
杜徽將昨夜的事,以及今晨找到馬時發現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道:“雖然憑我的醫術查不出來夕兒妹妹中的是什麼毒,但是我懷疑射銀針之人,就是給夕兒妹妹下毒之中,只要找出他,就可以逼回解藥。”
“這射銀針的人與給夕兒下毒藥的人,沒有關係。夕兒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被人下了夢千年。”沐晚謙黯然道。
淳于容三人雖然都不是江湖中人,可對這夢千年並不陌生。夢千年,無解。此藥不但可以讓人內力逐漸消失,更會在毒發時讓人一睡不起,就算醒來,再次毒發時,睡的時間都會比上一次長些,直到有一天在睡夢中死去。
當時,沐晚謙怕沐月夕受不了,懇求冷隨風不要將實情告訴她。
淳于容低垂著眼瞼,眸光微閃,袖中的手握緊了拳。
八皇子和杜徵則異口同聲地問中,“是誰給她下這麼霸道的毒?”
夜梟已經成為沐府的暗中勢力,沐晚謙自然不會將他說出來,故意忽略掉了這個問題,嘆氣道:“上一次,夕兒毒發昏迷了六天,是冷御醫把她救醒的,現在冷御醫不知去向,了無音信,夕兒這次只怕就這樣睡過去了。”
“不會的,沐大人,夕兒妹妹她吉人天相,一定會醒過來的。”杜徵急切地安撫他。
“是啊,沐大人,只要找到冷御醫,欣悅妹妹一定沒事的。”八皇子幫著杜徵勸解道。
沐晚謙面色陰冷,眸光冰寒,沉聲道:“若不是驚馬,夕兒也不會毒發,此事,沐府絕對會一查到底。誰敢讓夕兒受苦,沐府就讓他沒命。”
八皇子面色微變,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他都無法逃避責任,沐月夕是在他宮門外出事的,若沐月夕因此喪命,沐府必然會遷怒於他,得不到沐府支援,他將永遠都沒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
一旁靜默不語的淳于容面色如常,心頭卻是一凜,沐晚謙素有狐狸之稱,喜怒不形於色,今日卻怒形於色,這其中的緣故……
八皇子忙保證道:“沐大人請放心,斏一定會徹查此事,找出兇手,嚴懲不貸。”
沐晚謙扯了扯嘴角,“下官謝謝八皇子。”又虛言應付了兩句,就拱手送客。他一送走淳于容三人,就立刻返回房裡看沐月夕。
床上沐月夕依舊昏迷不醒,床邊沐夫人哭得梨花帶雨。
“夫人,夕兒一宿都沒吃過東西了,你先喂點粥給她喝。”沐晚謙道。沐夫人忙拭去眼淚,喂粥給沐月夕吃,還好,還能吞嚥,這才讓沐氏夫婦稍感心安。
一碗粥喂完,沐夫人抬起含淚的雙眸,哽咽地道:“老爺,要儘快找到冷神醫才行,要不然,夕兒她只怕就這樣睡了過去,再也,再也不會醒來了。老爺,妾身不能沒有夕兒,不能沒有夕兒。”
沐晚謙伸手把結縭多年的妻子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背,眼神輕柔地看著床上的女兒,道:“夫人,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兒離開我們,絕不會讓夕兒就這樣離開我們,你相信我。”
沐夫人點點頭,握緊沐晚謙的手。